耗费四个月,两人总算出了这片山林,到最近的城池,又重新坐上去往木州城的飞舟。
经此一遭,祁祺重新戴上了面具,要“光明正大”做人的江昊也半强迫让他戴了一个。
祁祺真不想再被追杀一次了:“所以伪装一下就能解决的东西,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啊?”
江昊:“这……就算伪装了,江家还是能凭借血脉秘法找到我。”
祁祺:“那你看现在他们找到你了吗?话说江家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你啊?”
江昊面有恨意和傲色:“斩草要除根,他们嘴上说我只是个废物,其实我不死,他们又岂能安睡?”
祁祺不由得抱拳:“受教了。”
已经只需要在走五千里了,应该不会再出事了吧……
……
三日后。
“嘀……”
飞舟急停后,一道清冷女声从外传遍飞舟每个角落。
“前方玄木林内妖兽暴动,今我太虚宗剑峰弟子奉命前来除乱,所有路过的飞舟请一律绕北道而行!”
飞舟上顿时传来嘈杂人声。
祁祺愣了一下,立马随众人探头出去看,烈日当空下一身着白底袖金纹法衣的女修正御剑拦在飞舟前,她身形高挑,一头乌发高高竖在脑后,露出冰霜般冷艳的面庞来。
言简意赅,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和令人臣服的强大气场,
周身传来一阵惊叹。
“是太虚宗剑峰弟子!”
“这女修看着这般年轻貌美,实力竟然已经到了筑基之上!莫非是哪位太虚天骄?”
“等等,玄木林出事,那太虚招生考核怎么办?”
“那我们怎么知道……”
……
那女修就在众人前面不改色和飞舟管事交谈几声后又御剑而去,远方的玄木林内不时闪过得剑光流影和妖兽身影证明她所言非虚。
飞舟转向朝另一个方向飞去,祁祺也收回惊艳目光,一扭头,江昊看着远方的山川,眼神一闪。
“干嘛呢?”
江昊从乾坤戒掏出地图,细细查看:“六月,玄木林妖兽已经结束繁殖期,往常到十二月,剑法体阵等考生初级试炼除了测灵根,还会让考生组队前往玄木灵,在一月内狩猎到足够妖兽来测试实战能力,那个时候,玄木林低级妖兽进入冬眠期,保持着饥饿的状态,对战初级试炼的考生也会全力以赴。”
祁祺小声道:“……水灵根还能修其他什么职业来着?为什么初级试炼也这么危险啊……”
江昊:“因为那是太虚宗。”
他目光看向远方:“刚才那剑修去的方向还在玄木灵外围,外围的妖兽实力最高也不足筑基,里面,是什么样的暴动……”
祁祺犹豫道:“考核还有八个月,应该不会影响吧?”
江昊:“不确定。”
祁祺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修炼,因着兜里有钱了,这次他要了个带聚灵阵的房间,丹药,灵石齐上阵。
开拓经脉的过程无比痛苦,更遑论是被封印的经脉,祁祺要付出双倍的努力和灵气,承受双倍经脉被撑开的苦痛,这个过程中他往往做不到真正的静下心来。
可祁祺必须忍受,他怕自己撑不到十八岁,因为他已经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如果再遇到巫行渊这种人,祁祺可能要被囚禁一辈子。
祁祺给自己定下的暂定目标,超越江昊。
接下来的数日时间,除了吃饭,定时找江昊梳理修炼过程中的基础知识外,祁祺全真心沉浸到了修炼之中。
经脉开拓时做不到静心,他就在修炼室内疯狂练习百炼拳,此拳法大开大合重在攻击,不挑灵根,练到大成者,能调动身体内的气血灵气聚集拳上快速打上一百拳,并且每一拳都能叠加比上一拳更强的实力,招式如江河流水般连绵不绝,一招接着一招,做到把体内每一丝气力用到极致。
而水上飞更是玄妙,练习者把灵气汇集脚底,利用独特的走位营造,能出现身轻如鸿毛的感觉,练到大成者,可以炼气之身做到在水上飞速行走。
两门功法在炼气期已经足够使用,一门用来攻击一门用来躲避,没有防御,再多便是贪吃嚼不烂,祁祺也是在了解了一些之后才更觉江昊用心之处,乾坤戒那些功法并不适合自己,祁祺就没有练。
水灵根多数是法修,具体日后方向,还要到太虚宗最终试炼中才能确定,在那之前,祁祺要确保自己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被万千考生挤下去。
身法在修炼室不好练,他就练习拳法,练到浑身大汗淋漓脑袋空白之时,心也静下,开始拓展经脉。
被强行撑开的经脉还未恢复时,体内阵阵锐利的疼痛袭来,祁祺咬着牙压下眼泪,直到颤抖着蜷缩在角落昏厥过去。
下下品的经脉运行灵力和修炼都不快,幸运的是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是下下品,他只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强。
……
“轰!”
修炼室的墙壁上赫然是一道拳头留下的白痕。
百炼拳,小成!
祁祺转身向江昊展示自己这七日的修炼成果,七日苦修过去,整个人看着稳重不少,至少面对这些从小未接触到的事物时,不会再局促不安。
但一对上江昊,祁祺嘴角又不禁上扬咧起大大笑容:“怎么样?”
江昊沉吟片刻:“气息不足,下盘不稳,力道还留有余地,击拳时候过于拖沓,没有勇往直前的决心,犹豫是练拳大忌,你太谨慎……”
“停停停停停!”
祁祺忍不住气冲冲瞪他:“你就不能夸夸我?”
江昊很疑惑:“为什么,江家十岁的小儿练此功法,不过十日也能练到小成。”
祁祺:“???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小孩吗?真的要说实话吗?”
江昊解释道:“你误会了,没有说你不如小孩,你进步比之前更快了,这不是很寻常的事?”
祁祺:“……我不管,既然进步就要夸啊!我上次也夸你了,所以你也要夸我!”
江昊一脸茫然:“这个有什么意义吗?”
祁祺:“……”
头扭朝一边,祁祺作势不看他,眼角却注意着江昊方向:“当然有,意义就是你不夸我我就再也不夸你厉害了,并且三天不理你。”
江昊从心道:“你好棒,好厉害,进步很大。”
祁祺:“谁厉害?”
江昊:“祁祺很厉害。”
祁祺这才勉为其难抬手拍拍他的肩:“好吧,不讨厌你了。”
江昊想笑:“你不要和我撒娇。”
祁祺:“没有撒娇。”
江昊:“你身边人没人这么说你?”
祁祺打了个哈欠,黄级下品的面具效果很一般,他眼型露在了外面,眼尾瞬间挂了一点晶莹,眨眨眼睛,扭头去收拾自己的包袱准备下船。
江昊还以为他没听见这话,正准备回去收拾自己的,就听见祁祺小声道:“谁知道呢,好多年没人和我认真说话了。”
他是个戴着面具的小偷啊,怎么能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太好说话,就会被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