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祺走了一会儿，还真叫他给找到一间还亮着灯的客栈，急忙进去找了房间睡下，他这一天这真是忙的不行，又是祭天又是打架又是遇到一个狗蛋被吓了一回，用脑过度会心力交瘁的，而且还飞了一整个晚上。
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祁祺身上跳来跳去，一会儿摊作一滩烂泥包裹住他贴着，使祁祺整个快呼吸不过来，一会儿又来贴贴脸蛋嘴巴。
好冷。
手里是什么玩意儿，毛茸茸的。
祁祺睁开眼朝手边一看，愣在原地，下一刻，祁祺高高跳起惊声道：“巫行渊！！！”
眼前，俨然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巫行渊！嘴巴，鼻子，眼睛，脸！
只是全身赤裸，神色如傀儡般面无表情而已！祁祺受到了一百个惊吓，当即抽出刀来：“是不是你？！是你吧！你来找我报仇是不是！”
“巫行渊”冷着脸看祁祺说了几句就要跑走，伸手拉住他，似是很不解的模样：“叽？”
祁祺看着“巫行渊”突然拉长的手：“……叽？”
“叽。”
祁祺：“……”
？？？
片刻后。
祁祺与裹上自己衣袍的小孩面对面坐下，严肃道：“狗蛋？”
“叽。”
祁祺突然怒了：“别装了，你就是巫行渊吧！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狗蛋面无表情的脸上，黑漆漆双眼默默看着祁祺。
祁祺把他拉过来，伸手掐住他两边脸蛋：“别装了，肯定是你，你太阴险了，竟然装作小孩子来骗我！”
手感十分软，只是脸都掐红了这小孩依旧面无表情看着祁祺，偶尔伴随几声叽。
祁祺松开手，又细细看，这张脸确实肯定是缩小版巫行渊没错，可，也没有巫行渊那么不近人情，没有情绪，不会说话，像个假人。
祁祺眯眯眼，见他始终不肯承认，简直细思极恐：“你装作狗蛋来骗我……你肯定是故意的，你肯定很恨我，你是故意来找我，来杀我的是不是？”
狗蛋终于对了，他摇摇头：“叽。”不杀，要折磨。
祁祺情绪反而不稳定：“……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你真是有病！”
狗蛋：“……叽。”
祁祺不相信他，巫行渊这个老狗比一定在想什么阴招，他果然没死，也果然来找祁祺报仇。
“那你来干什么？”
再次试探半天，可是他始终未发一言，只这么看着祁祺，不管问什么，如何诱使，就好像真的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不会说话，没有鬼气，没有魔气，只是一个变成的小孩的黑团子而已。
祁祺又心道：看来他是真恨我，即使没了记忆也还是记得我，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巫行渊大概是脑子不好了，竟然忘了要杀祁祺这回事。
明明是他自己说过的，自己都能忘。
如果……他真的失忆，或者他真的真的是巫行渊本人的话。
祁祺心头沉闷时，就很想发脾气：“看什么看！狗蛋！”祁祺故意念这两个字，气死他。
狗蛋缓缓的眨了一只眼睛，像某种初入人类社会还没受到过教化的野兽，他目光平静无波，深邃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开口时的叽声，偶尔也会带上那么一点转眼即逝的情绪，祁祺很抓不住这情绪。
狗蛋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祁祺的手抬起来，祁祺以为他要咬手，却见他低下头，把自己的脑袋顶在了祁祺手下，抓着手揉了揉。
“叽？”
这次的叽是疑惑的。
祁祺无法忽略这个明显的动作，这种动作通常是巫行渊来做，祁祺的……他突然敏锐记起早上的时候，犹豫着道：“你要摸头？”
狗蛋面无表情看着祁祺。
可以说是鬼使神差的，祁祺抬头揉他脑袋：“不要这么看着我了，至少也该是恨或者讨厌或者其他随便什么表情，
为什么要用这种明明不认识又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狗蛋明显不理解祁祺在说什么，感觉到他没有早上时那股轻松的情绪，或许祁祺不知道，他身上的情绪气息十分复杂，无法忽视。
祁祺道：“你昨天还是黑团子……你怎么不变大一点？为什么变小孩子？”
狗蛋没说话。
祁祺道：“是修为不够还是渡劫被劈了。”
狗蛋：“叽。”
祁祺眼睛一亮：“修为大降？呵，难怪！话都不能说了，真是祸害遗千年的惨，
你看看我现在，快筑基四阶了，简直不知道多厉害……”祁祺一顿，又回想起自己昨天拿刀怎么也砍不动他，他还以黑团子之躯和吴虞打斗的模样。
祁祺又生气了：“……不准看了！”
狗蛋竟然摇头了。
“你会点头摇头，为什么还和哑巴一样不表达，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承认吧，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狗蛋点点头。
祁祺：“……果然不管是大还是小都是一样让人讨厌。”
“那现在怎么说？我可告诉你，我再也不怕你了，你有什么招就试出来吧，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我根本不怕你的。”
狗蛋就从床上站起来朝着祁祺走过来，一张小脸绷的死紧，只是因为长得太小了，根本没有一点让祁祺能感觉到威胁害怕的点……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更让人警惕！毕竟，巫行渊可是个活了千年的死鬼，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可爱的小孩子什么的东西。
祁祺严阵以待的盯着他。
狗蛋也盯着祁祺的脸蛋，鬼魂记忆里的惩罚听起来很有趣，它要融入世界，就不能只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鬼魂的记忆成为了它的，所以他要惩罚的事情也可以成为它的。
它要狠狠但是不那么用力而且最好不要出血的咬这个骗子的脸蛋，让他眼睛红红的求饶说不要不要！
“啪嗒，”
身高八尺的祁祺毕竟还是比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孩子强壮，所以踩到衣角后摔倒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祁祺：“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