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算?你就说我是不是女的?”林惠荣说。
王胖子服了。
“我,女扮男装过。”林惠荣又说。
“好了好了,吃饭了。”林惠荣说。
刘丧几人的作业也完成了。
食不言寝不语,所以齐秋四个小孩都没有说话,还有陈皮以前也留下来习惯。
所以一顿饭吃下来那是相当的安静。
半夜的时候,林惠荣跳到房顶上,快中秋了,月亮又亮又圆,听说月圆的时候,两个时空的人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
拿出相机,对着月亮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问月亮啊月亮,她过的怎么样……”
张海方轻轻打开窗户,听见了林惠荣的声音,从前每一次这时,林惠荣都会这样。
她和家人在这时分别,和红老爷在此时阴阳两隔。
秋天,是个令人悲伤的季节。
林惠荣从怀里拿出刘畅梦见狮子的照片,对着月光。
她看了这么多次,都能画出来了。
“你想看你的家人吗?审核提前下来了。”钢蛋突然说。
“好啊。”林惠荣说。
刚回到房间,她房间里的电视机就闪烁几下传出来一个昏暗的视频,只视频中央的蜡烛照应周围人的脸。
林惠荣没人要赤脚走上前轻轻抚摸视频中人的脸,那是她的爸爸啊。
“爸爸……”林惠荣轻轻说。
看着他的朋友为他庆生,为他高兴,为他喜悦。
林惠荣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但随着笑容扬起来,还落下两行泪,往年每次,她也在啊!
听着自己妈妈,堂妹他们的祝福,林惠荣恨不得自己也钻进去,只要能回去,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林惠荣将额头抵在电视机上,最终也是无力的跪坐在地上。
一百年了,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快一百年了。
曾经的家,国,人是什么样她已经忘记了,曾经教给陈文锦的话,她也快忘记了。
甚至,她现在处理事,最先想到的也不是处理这件事本身,而是处理做这件事的人。
她要被同化了。
她回不去了,她不得不相信。
即使人回去了,心也变了,又要多久才能变回去呢?又是一百年?
她的寿命呢?一千多年,她找不到同类,也许被发现了还会被悬赏做实验。
毕竟,富人追求长生的心有多么的强烈,她已经切实的感受过了。
算计,利益,权力,每一个她都沾染了。
外界称呼她林鬼菩萨,也不是没有道理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位九门的时间短,也许被称为笑面虎的人就是她。
“换一个吧,我知道你这是录制的。”林惠荣抬起头说。
坐在地上,看着电视上不停的播放温馨的画面,每一个人都洋溢着笑脸,但细看内心深处,又都有淡淡的悲伤。
为什么悲伤呢?为了她这个无福之人吗?
母亲啊母亲,请你不要悲伤。
父亲啊父亲,请你不要心痛。
兄长啊兄长,请你力求上进。
幺幺的心儿啊,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甜甜的风儿啊,请你帮我吹散他们眉间的三尺寒雪。
暖暖的光儿啊,请你帮我照透他们眸中氤氲的雾霾。
遥远的家儿啊,请你帮我庇护我永恒思念的人儿。
林惠荣心中默念着,如果她所得到的一切,都能到达另一个世界就好了。
今天一切的一切,都来自于她当初的无知。
眼见着林惠荣的情绪失控,钢蛋直接把她拉进了系统空间。
林惠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竹林,沿着蜿蜒干净的小路往前走去。
终于又看到那漂亮的小屋,她走进去在院子里的茶桌前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暖暖的茶水入腹,驱散了她的寒冷的困意。
“其实,你给我看的东西也都是剪辑过的吧?”林惠荣笑着说,她知道钢蛋就在这附近。
“是。”钢蛋从屋内走出来坐下,它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给林惠荣看。
它自己是很清楚后果的。
“有什么意义呢?让我以为他们过的很好,努力完成任务,努力的想要回家,又或者让我知道他们没了我也过的很好,就留在这个世界,直到死去?”林惠荣问。
“其实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钢蛋说。“你不是想在里面睡觉吗,等天亮了,再出去吧。”钢蛋说完又消失了。
林惠荣都气笑了,但还是转身回屋了。
钢蛋就是个贱东西,从前林惠荣勤勤恳恳的执行任务,它鸟都不鸟她,现在她慢悠悠的,还时不时找它提要求,它倒是巴巴的上来关心她的心情了。
贱到没边了。
林惠荣再睁眼,就看见了张海方正抱着她躺在床上。
“方儿,你怎么在这里?”林惠荣坐起身问。
“干娘,你昨天晕倒了。”张海方说,昨天他听着听着就听见咚的一声,声音不是很大。
但他还是来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就直接进来了,本来想送去医院的,但想起来昨天晚上林惠荣一晚没睡,肯定又是太困了,所以就抱着她睡了一晚。
“可能是老了,不能熬夜了。”林惠荣说。还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先回去吧,咱们今天出去玩。”
张海方这才走了出去。
林惠荣看着衣服上全是黄色小鸡的张海方,莫名有些想笑。
明明从来不把这件睡衣穿出房间的,今天就这么走出去就不觉得丢脸了。
真是小孩子。
林惠荣走进更衣室换了一件衣服,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热,只有坐在阴凉地不动才不会觉得热。
于是她又带了一件薄外套。
刚走到客厅,就见齐秋正在给陈皮看手相,于是林惠荣笑着问,“秋儿,看出来什么了呀?”
齐秋很严肃的说,“叔爷爷已经不是人了。他身体里有东西在跟他抢身体。”
竟然和当初齐铁嘴说的一模一样,陈皮不由得正视这个小孩,当年扬名整个湖南的齐铁嘴也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