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年的深冬,正定县在晨曦的轻抚下慢慢苏醒。凛冽的寒风在大街小巷中横冲直撞,晨光艰难地穿透淡薄的云层,给林悦家所在的县委大院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院子里那两棵槐树,枝丫上残留的积雪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挂满了晶莹的钻石。
林悦在温暖的被窝里悠悠转醒,嘴角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昨夜在陈默和哥哥的陪伴下,她睡得格外安稳。客厅里传来陈默和哥哥林奇的谈笑声,那熟悉的声音如同一股暖流,流淌在她的心间。
“哥,你这次从天津过来,路上还顺利吧?” 陈默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林悦的耳中。
“别提了!” 林奇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股爽朗,“大冷天的,车又晚点,折腾了大半夜才到。不过,只要悦悦没事,一切都值了!”
林悦本想翻身下床开窗透气,刚一动弹,就感觉一阵头晕。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开窗的念头,静静地靠在床头,聆听着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想象着外面冬日清晨的独特景象。
这时,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林悦掀开被子,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衣,缓缓起身。她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地朝门外走去。还没走进厨房,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香。母亲周秀兰正在厨房忙碌着,她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却丝毫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温柔与慈爱。
“妈,我来帮您。” 林悦走进厨房,微笑着说道。
周秀兰转过头,看到林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悦悦,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别累着,快去客厅坐着。妈很快就做好了。”
林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母亲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青菜:“妈,我已经好多了。再说,和您一起做饭,我心里踏实。”
周秀兰看着女儿,眼中满是疼爱:“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敲门声。陈默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门外。老人身材矮小,背微微驼着,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他身着一件黑色的棉袄,头戴一顶灰色的毛线帽,手里提着一篮新鲜的蔬菜。
“陈默,你也过来了啊,听说悦悦病了,我特意摘了些自家种的菜送过来。” 老人操着一口地道的正定方言,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
陈默连忙接过菜篮,感激地说:“张大爷,谢谢您!快进屋坐吧。”
张大爷走进院子,看了看四周,笑着说:“这大冷天的,悦悦可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这时,林奇也从客厅走了出来。他热情地和张大爷打招呼:“张大爷,您太客气了。快进屋喝杯热茶。”
张大爷摆了摆手,笑着说:“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去忙呢。你们照顾好悦悦。”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院子。
陈默和林奇目送张大爷离开后,回到客厅。林悦和周秀兰也将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包子、油条,还有香气四溢的小米粥。
“快,大家都坐吧。” 周秀兰笑着招呼大家。
陈默、林奇和林悦围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餐。
“陈默,多吃点。” 周秀兰一边给陈默夹菜,一边笑着说,“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照顾悦悦。”
陈默红着脸,连忙说:“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悦悦是我女朋友,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呢?”
林奇看着陈默,笑着说:“陈默,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悦悦。以后,要是悦悦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你多担待。”
林悦听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嗔怪道:“哥,你说什么呢!我哪有不懂事?”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让这个寒冷的冬日变得格外温暖。
吃完早餐,林奇对陈默说:“陈默,咱们出去走走吧,顺便打听一下我爸的消息。”
陈默点了点头,说:“好啊,林哥。说不定能从邻居们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
两人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门。林悦也想跟着去,却被周秀兰拦住了:“悦悦,你身体还没好透,可不能再着凉了。在家好好休息。”
林悦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妈。你们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早点回来告诉我。”
陈默和林奇走后,林悦帮着母亲收拾餐桌。周秀兰看着女儿,轻声问道:“悦悦,你和陈默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林悦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妈,我们还没想那么远呢。再说,爸爸的事情还没解决,我不想考虑这些。”
周秀兰轻轻叹了口气,说:“悦悦,妈知道你担心你爸爸。但有些事情,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放弃。陈默是个好孩子,你要好好珍惜。”
林悦抬起头,双手搂着母亲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泪光:“妈,我知道了。等爸爸的事情解决了,我会和陈默好好商量的。”
与此同时,陈默和林奇走在正定县的老街上。老街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营业,摊主们用正定方言吆喝着,招揽着顾客。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对生活的期待。
“陈默,你说我爸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个结果呢?” 林奇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问道。
陈默摇了摇头,说:“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叔叔是清白的,一定会没事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向邻居们打听林悦父亲的消息。然而,得到的大多是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这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
“看来,我们还得想别的办法。” 林奇叹了口气,说。
陈默点了点头,说:“哥,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给整个正定县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陈默和林奇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时,林悦正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陈默和林奇回来,她连忙迎了上去:“哥,陈默,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林奇摇了摇头,说:“悦悦,暂时还没有什么新消息。不过,我们会继续想办法的。”
林悦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没关系,我相信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傍晚,雪越下越大,整个世界都被雪覆盖,一片银装素裹。林悦家的客厅里,温暖如春。陈默、林奇和林悦围坐在一起,谈论着未来的计划。
“等叔叔的事情解决了,悦悦,我们就回学校继续完成学业吧。” 陈默看着林悦,眼中充满了期待。
林悦点了点头,说:“嗯,我也想早点回去。我想念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更想念我们一起画画的日子。”
林奇看着陈默和林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希望爸爸能早日回来,我们一家人能团聚。”
窗外,雪花还在不停地飘落,仿佛在为这个充满希望的家庭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