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西安火车站在日光的照耀下,犹如一座繁忙的蜂巢,人潮涌动。陈默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林悦,两人顺着熙攘的人流,缓缓朝着检票口走去。大厅的穹顶很高,阳光透过玻璃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与人们匆忙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广播声、脚步声、交谈声此起彼伏,奏响了一曲独特的出行乐章。
“陈默,真舍不得离开西安。” 林悦侧过脸,看着身旁在西安改变自己人生转折的那个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浓浓眷恋和不舍。她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脸颊。
陈默轻轻捏了捏林悦的手,没有看懂林悦的内心独白,安慰道:“悦悦,咱们以后还会再来的。这次留下的遗憾,下次一并补上。” 说着,他抬手帮林悦捋顺耳边的发丝。
检完票,两人沿着长长的通道来到站台。列车已经停靠在站台边,墨绿色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车窗明亮干净。陈默和林悦找到对应的车厢,顺着台阶登上火车。刚一上车,一股混合着烟草味、汗味和泡面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车厢里人声嘈杂,人们忙着找座位、放行李。
他们找到自己的座位,陈默将行李箱举起来,稳稳地放在行李架上。林悦则从包里拿出湿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桌面和扶手,一边擦一边嘟囔:“也不知道多久没清理了,到处都脏兮兮的。”
就在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从过道挤了过来。大叔中等身材,微微发福,脸庞黝黑,额头上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一股憨厚劲儿。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灰色的毛衣,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裤子,脚上蹬着一双沾满灰尘的布鞋。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编织袋,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小伙子,姑娘,让一下哈。” 大叔操着一口带着浓厚河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俺就坐你们对面。”
陈默和林悦连忙侧身让开。大叔把编织袋放在行李架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长出一口气:“哎呀,可算坐下了。这火车上可真挤。”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大叔,您这是去哪儿啊?” 陈默笑着和大叔搭话。
“回正定!” 大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不太整齐的牙齿,“俺在西安工地干了大半年,挣了点钱,回家过年嘞。” 说到这儿,大叔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家的期待。
正说着,列车缓缓启动。林悦望着窗外渐渐后退的站台,心中又涌起一丝不舍。陈默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伸出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悦悦,别难过,等咱们回到正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悦靠在陈默的肩头,点了点头:“嗯,有你在,去哪儿都好。”
过了一会儿,一位推着零食车的乘务员走了过来。乘务员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身材苗条,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胸前挂着工牌,上面写着 “张敏” 两个字。
“各位旅客,需要点什么吗?饮料、零食都有。” 张敏微笑着问道,声音清脆悦耳。
林悦看了看零食车,对陈默说:“陈默,我有点渴了,想喝瓶饮料。”
“行,你挑一个。” 陈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
林悦选了一瓶橙汁,陈默付完钱,张敏将饮料递给林悦,笑着说:“请拿好,要是还有需要,随时叫我。”
“谢谢。” 林悦回以微笑。
列车在铁轨上飞驰,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迅速闪过。田野、村庄、山峦,一一映入眼帘。林悦时不时指着窗外的景色,和陈默分享着自己的发现。大叔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偶尔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
过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车厢里的灯光陆续亮起,将整个车厢照得通明。这时,一位列车员走了过来,开始检票。列车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魁梧,留着寸头,眼神锐利。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肩上的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请出示车票。” 列车员走到陈默他们这一排,语气坚定地说道。
陈默和林悦连忙拿出车票,递给列车员。列车员接过车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将车票还给他们:“好的,谢谢配合。” 接着,他又走向下一排乘客。
不一会儿,列车广播里传来了晚餐供应的通知。林悦摸了摸肚子,对陈默说:“陈默,我有点饿了。”
“那咱们去餐车吃点东西吧。” 陈默说着,站起身来。
两人来到餐车,餐车的人并不多。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一位服务员走了过来,递上菜单。服务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中等身材,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工作服,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
“二位想吃点什么?” 服务员问道。
陈默和林悦点了两份盒饭,不一会儿,服务员就将盒饭端了上来。林悦打开盒饭,里面有米饭、红烧肉、青菜和一个鸡蛋。她尝了一口红烧肉,皱了皱眉头:“陈默,这肉的味道有点怪。”
陈默也尝了一口,微微皱起眉头:“确实,味道不太对。” 他叫来服务员,礼貌地说:“小姐,麻烦你尝一下这红烧肉,味道好像不太对。”
服务员尝了一口红烧肉,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可能是今天厨师的失误。我帮您换一份吧。”
“谢谢。” 陈默说道。
很快,服务员就端来了两份新的盒饭。林悦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这次的味道好多了。”
吃完晚餐,陈默和林悦回到座位上。大叔已经醒了,正和旁边的一位乘客聊天。这位乘客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二十来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留着一头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卫衣和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书卷气。
“俺跟你说,西安的羊肉泡馍那才叫正宗!” 大叔眉飞色舞地说道,“掰馍的时候讲究得很,得掰得像指甲盖大小,煮出来才入味。”
小伙子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大叔,您这么一说,我都想去西安尝尝了。”
陈默和林悦坐下来,也加入了他们的聊天。林悦分享了他们在回民街的经历,陈默则讲述了在兵马俑的见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车厢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夜越来越深,车厢里的乘客们渐渐安静下来。有的人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有的人还在小声地聊天。林悦靠在陈默的肩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闪烁着困意:“陈默,我有点困了。”
陈默轻轻抚摸着林悦的头发:“睡吧,悦悦,我陪着你。”
林悦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陈默望着熟睡的林悦,眼神中满是温柔与爱意。他将外套脱下来,轻轻地盖在林悦身上,然后靠在椅背上,思绪飘向远方。他知道,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漫长,只要有林悦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列车在黑暗中继续前行,窗外的灯光如繁星般闪烁。偶尔有几声汽笛声划破夜空,为这寂静的旅程增添了一丝生机。陈默看着林悦甜美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期待着回到正定后的生活,期待着和林悦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