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脚下的临时营地飘着孜然香气,篝火堆里的冰魄木噼啪作响,火星子溅在真皮桌布上却化作水珠——这是三长老残余势力用玄清门「凝冰术」特制的宴席。林羽望着主位上覆着黑纱的身影,对方腕间流转的银光刺得他太阳穴发疼,那是生母苏寒的护道鳞特有的荧光。
「林公子,华总,汪家小姐。」卓二少拄着冰晶拐杖迎上来,新接上的手臂在火光下泛着琉璃质感,「家叔备下薄宴,望三位赏脸。」他抬手时,袖口露出的寒鳞刺青与汪家孙女的翡翠镯同时发亮,镯底苏寒的泪痣虚影竟在冰面上投出重叠的影子。
华敏的指尖划过桌布暗纹,发现绣着的竟是玄清门「九宫劫数图」,每道菜的摆盘都对应着禁忌:「冰魄醉虾」摆成玄武状,虾眼嵌着微型玄晶;「火麟熊掌」裹着的不是酱汁,而是苏寒日记里提到的「焚心焰」。她悄悄将至尊金卡按在桌沿,金卡边缘的朱砂符突然褪色——这是玄清门警讯:食物中含三种以上禁术毒物。
「主位上的先生,为何一直戴着黑纱?」汪家孙女转动翡翠镯,问心锁碎片在火光中拼出半张人脸,「您腕间的护道鳞,可是苏寒阿姨的遗物?」
黑纱下传来低哑的笑声,神秘人抬手时,护道鳞上的苏寒血咒显形:「小姑娘倒是眼尖。二十年前青江码头,苏寒师妹将这鳞片塞进我掌心,让我替她看着羽儿长大。」他掀开黑纱,露出左脸三条冰刃伤疤,与陈九的护道印一模一样,「我是玄清门二长老,当年替苏寒挡下了三长老的致命一击。」
林羽的银针在袖中发烫,对方脉息里混着冰魄玄晶的寒毒,分明是被三长老用禁术改造过的傀儡。他忽然想起陵寝中初代护道使骸骨胸前的红绳,与二长老腕间的磨损程度完全一致:「您的护道印……早就碎了,对吗?」
篝火突然爆燃,冰魄木释放的寒气冻结了众人睫毛。卓二少的冰晶手臂骤然变长,直取林羽咽喉,却在触到婚书的瞬间发出玻璃碎裂声——华敏不知何时将婚书折成纸蝶,蝶翼上的火漆印正灼烧着寒毒。
「好个玄清门天骄,好个华氏总裁。」二长老拍掌起身,身后幕布降下,露出三百个被寒鳞刺青控制的少年,「知道为何请你们赴宴吗?雪山陵寝崩塌时,第十九劫的命盘碎片落在了我手里。」他摊开掌心,碎银般的光点组成「心殒劫」的星轨,「没有这碎片,羽儿的情劫引早晚要魂飞魄散。」
华敏的指甲掐进掌心,终于明白为何宴席设在雪山脚下——这里是玄清门旧址与人间的交界处,三长老的残余势力想借「鸿门宴」完成最后的劫数献祭。她悄悄给陈九发去短信,却发现信号被寒鳞阵屏蔽,手机屏幕上只映出自己颈间的劫印,正在与二长老的护道鳞产生共振。
「尝尝这道『劫火灼心』。」卓二少端起银盘,盘中跳动的火焰竟是用林羽在陵寝留下的精血点燃,「吃完这道菜,华总就能看见苏寒阿姨坠鼎的真相。」
林羽的指尖按在华敏手背,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当银勺触到唇边时,他突然看见勺柄反光里,二长老护道鳞上的血咒正在重组,变成苏寒的字迹:「莫信表象,护道鳞早已随我沉入冰海。」
「慢着。」汪家孙女突然举起寒心镯,镯中苏寒残魂虚影指向二长老胸前,「您的护道印是假的!真正的护道印,应该在这里——」
话未说完,卓二少的冰晶手臂已穿透她的肩膀。翡翠镯滚落席间,寒心镯的冷光映出二长老黑纱下的真容——右脸竟纹着与三长老相同的玄武金蟾刺青,所谓的护道鳞,不过是用苏寒指骨磨成的假货!
「玄清门的老东西们总爱说『红尘劫数,心定即安』。」二长老踩碎寒心镯,三百少年同时举起冰刃,「但羽儿你别忘了,第十九劫后,玄清门再无定数——而我的定数,就是用你们的血,重写天骄的命盘!」
篝火在瞬间熄灭,冰魄木释放的寒气冻结了众人的灵识。林羽抱着失血的汪家孙女,看着华敏被卓二少的冰晶锁链拖向祭台,终于明白这鸿门宴的真正目的——不是杀他,而是逼他亲眼看着护劫使和情劫引在劫数中凋零,从而彻底崩溃。
「羽儿,用婚书!」华敏的声音混着冰裂声传来,她颈间的劫印突然发出强光,将二长老手中的命盘碎片震成齑粉,「苏寒阿姨留给我们的,从来不是劫数,而是破劫的勇气!」
雪山的暴风雪在此时降临,漫天飞雪中,林羽看见玄清子掌门的飞舟穿透云层,船首悬挂的,正是苏寒当年未完成的婚旗。而祭台之下,被寒鳞控制的少年们眼中突然闪过清明——他们颈间的刺青,正在吸收华敏劫印的血光,化作破阵的钥匙。
下章预告:暴风雪中,玄清子掌门甩出苏寒的婚旗,旗面浮现出玄清门历代天骄的情劫记录;卓二少的冰晶身体在婚旗金光中崩解,露出底下被冰魄玄晶寄生的真相;二长老启动最终阵法,却发现三百少年的精血早已通过华敏的劫印,汇入林羽掌心的「红尘印」,而真正的鸿门宴杀机,藏在祭台中央那碗看似普通的「雪水白菜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