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君听见他们要走,也没有放松,因为他们是明显打算再来的,而且,他们说要去诊所。
乔雪君基本立刻就想到了王涓风。
他们说的这些,诊所,摩托车,八成就是王涓风。
他们没打算动手,没必要通知王涓风。
但是,乔雪君想卖王涓风一个人情,她只需要告诉王涓风,这是两个穷凶极恶之徒,不知何故接近她,八成能攒下一个人情。
在末日,一个医生的人情还是很重要的。
医生不像是厨师、修理工之类,对专业要求非常高,厨师、修理工可以速成,可以自己摸索,自学,速成后也能满足基本的要求。但是医生不一样,医生的专业门槛非常高,必须具备专业知识,性命攸关,如果是自己摸索着治病,很可能把人治死。
所以医生很重要了。
乔雪君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王涓风。
可是她没有王涓风的联系方式。倒是可以通知和王涓风一起住的匡千里,但现在手机没有网络,她也没办法找匡千里。
只能亲自去一趟。
电光石火之间,乔雪君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看向小木匠,交代道:“收音机也在我床头上,你去把收音机打开,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木匠点头,问乔雪君:“老大你要出去?”
乔雪君将身上的弓箭卸下来,打算轻装上阵。摸了摸腰间的弹弓,确认钢珠在里面,瑞士军刀也在。
她快速交代:“对,我出去看看情况,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出去。我办完事就回来。”
不等小木匠问太多,她就拿着瑞士军刀出去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
小木匠看着乔雪君的身影,担忧地皱眉。她想到了乔雪君刚刚的话,很快转身,朝着乔雪君的房间去了。
她将收音机从床头上取下来,走到楼上去,开始调频。
……
乔雪君的监控画面中始终有那两个男人。
他们显然是外乡人,对镇上的小路不熟悉,一直都走的是大马路。乔雪君从系统规划的小路,穿过巷道,直接超过他们,能够提前五分钟到王涓风的诊所。
乔雪君跑得飞快,她并不想和那两个歹徒正面相遇。
到了王涓风的门口,她已经满头大汗。
但她并未停滞,而是直接推开了王涓风的玻璃门,冲了进去。
“王医生……”
乔雪君刚进去,话就顿住,这里并不只有是王涓风一个人。
王涓风坐在她的诊治桌边,她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头上正捂着一个冰袋:“王医生,我昨天吃了一点野兔肉,总感觉不舒服,我是不是感染疯牛病了?”
王涓风:“没有,验血结果没问题。你只是兔子肉没有弄熟,肠胃应激,这个药你先拿回家去吃。”
她把药递给了那个男人,交代了用药的分量,才抬眼看向了乔雪君。
她眼神复杂:“你来干什么的?”
乔雪君看着还没走的那个男病人,又忍不住往玻璃门外看了看:“有事。”
按照监控上的距离,那两个男人大概也还有五分钟就到。
乔雪君看着那个似乎还没打算走的男病人,也等不了,直接开口道:“我看见有两个揣着刀的,要来找你,说和你有仇,你最好避一下。”
乔雪君才说完,那个男病人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速度极快:“我走了,王医生。”
一下子就夺门而出了,完全不像是个生病的。
王涓风都惊着了,有些无语,然后重新看向乔雪君:“你到底有什么事啊,看把我的病人吓得。是不是要我去给你那个妹妹打针?”
王涓风起身道:“你好好说就行,我跟你去就是了。”
乔雪君皱眉,上前一步:“你听我说,那两个人是反叛军来的,我和小木匠都听见他们说是反叛军的人,并且打算杀人夺房子,现在他们商量着来你的诊所看病。我怕你和匡千里没有防备,所以特意来提醒你一声,你现在就能关门了。”
王涓风听得目瞪口呆:“啊?”
乔雪君没打算久留:“我不想正面撞见他们,我抄近道,就比他们快了几分钟。他们快来了,我现在回家,你自己小心。”
她说完,直接转身就要出去。
王涓风却上前拉住她的手:“哎,等等,等等。”
乔雪君回头有些催促地看她,疑惑:“?”
王涓风道:“你那个,牛头罐头,还有吗?我花钱给你买。”
乔雪君皱眉:“你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乔雪君说完,根本没有逗留,直接就跑了。
王涓风看着她的行动,呆了一会儿。有些疑惑。
什么呀,莫名其妙的。简直没听懂,就知道乔雪君要让她关门。
她最近的粮食也没了,还打算多开一会儿门给镇上的居民们看病,换点居民们的粮食呢。
而且对面街那个老赵头开的诊所,居然把时间延长到了中午12点,晚上也延长了,简直就是卷。居民们要开病,当然都是去开着门的那里看了。
她真不想关门。
可是这次乔雪君什么都没要,不像上次那样,从要酒精开始,实际上是为了让她拿出治疗狂犬疫苗的药。
王涓风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试着听一听乔雪君的,她决定了,要是五分钟后都没人来,她就再开门!
决定之后,王涓风就上前把玻璃门拉上,上了锁,然后把内里的卷帘门也拉下来关上了。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涓流,你关门了?”匡千里从楼上下来,看着已经关了门的诊所,有些奇怪,昨天他才听王涓风跟他商量说今天开门时间长一点试试,看看能不能换到粮食。
可现在还没到昨天商量好的关门的时间。
王涓风回头看他,立刻上前交流道:“匡神,我跟你说,今天那个之前送我们牛肉罐头的来了。那个姓乔的妹子,她跟我说有两个提着刀的反叛军,想要上门来找我们麻烦,让我马上关门。”
匡千里睁大了眼睛:“什么,姓乔的那个?”
王涓风:“她这次没要东西,来了一趟很快就走了,就一分钟吧。”
超快了。
匡千里又皱紧了眉头:“她让你关门?”
王涓风点头。
匡千里不赞同道:“她的话也能听吗?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八成是来坑人的。”
乔雪君在匡千里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好的形象,不小心进了她的房子,她问也不问二话不说就一刀插了过来。匡千里当时就不知道外面是人是鬼,正躲衣柜里躲着,心里慌得要死,那一刀真给他吓出个好歹来。
然后呢,不说医疗费吧。他也没打算要医疗费,但是,要让她帮他去医院证明一下不是疯牛病咬伤的,她也拒绝了!
还好有王涓风收留他,不然他去了医院,说不定都出不来。
还有,她还谎称是自己的朋友,来王涓风这里骗药,简直就是把人当傻子骗啊。
匡千里道:“别听她的,把门打开。”
他十分怀疑是有什么贵人要来,乔雪君才来骗王涓风关门的。
王涓风有些迟疑:“可是她这次什么也没要。”
匡千里道:“你忘了,上次她来骗药的时候,最开始不仅什么都没要,还倒给你三罐牛肉罐头,最后呢?把你药都骗走了。这人不能相信的。别信她,快把门打开。”
王涓风手上握着钥匙,往门那里走了两步。但还是迟疑。
匡千里啧了一声,拉住王涓风的手腕,往楼上走:“既然她说就是这几分钟的事情,那我们去楼上天台看看,那里能看特远。看一眼就知道真假了,她肯定骗人的。你们这个小镇那么远,怎么可能有反叛军过来。”
王涓风一想,觉得有道理,跟着匡千里就上楼了。
她家是三层小楼,在这边还算是高一点的,别的大多数建两层。
到了天台后,匡千里拉着王涓风站在护栏边,往大马路上看,嘴上还念念叨叨:“怎么可能有什么反叛军,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啊她,我一点风声都……草。”
他看清了路上的情况,瞪大眼睛骂了一声:“还真有啊?”
他们低头往下看,确实有两个大男人朝着这个方向过来,而且一脸凶相,看样子风尘仆仆胡子拉碴,背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帆布包,其中一个男人还手握一把西瓜刀。
不是,这种手里拿着刀的人是怎么正大光明上街的啊?没人管管吗?
他立刻掏出手机来,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嘟嘟嘟——”
手机里面是急促的忙音,电话根本没法拨通。
匡千里着急,又连忙拨打了其他的几个报警电话,火警,城市求助,120都打过了,但没有一个是能打通的,全是急促的忙音。
完了,怎么电话都打不通?没信号没网络,这也没人管吗?
匡千里心里这样想过后,才意识到,现在确实没人管了。
王涓风也看到了,眼神落在那个男人手上的西瓜刀上,顿时连话都吓得说不出来了。
真的有人!而且他们已经到了离她家门口不到10米的位置!
冲着她来的!
王涓风此刻心里的恐慌极了,为什么他们会来找她啊?他们是什么人?真的是反叛军吗?
“怎么关门了?”
王涓风听见下面的男人在交流。现在因为封锁隔离,街上没人,稍微有点说话声都能听见,而且这还离得近,就在楼下,他们嗓门也不小,说话声也听得很清楚。
那两个男人继续说道:“之前我从这里路过,明明看见她门上贴了纸条,营业时间是到12点了,现在才10点多,11点都没到,怎么就关了?”
王涓风脑门都冒汗了,她之前打印了营业时间表,昨天觉得营业时间太短,就用记号笔把原来的时间涂改了,就贴在上门上的!完了,他们要是知道她在家,会不会非要闯进来啊?
就在这个时候,王涓风忽然看见其中一个男人要抬头。
匡千里反应极快,立刻拉着王涓风就是一个蹲下。
两人藏了起来。被挡在了天台栏杆下,即使那个男人抬头,也什么都不会看到。
说话声还在传上来:“你真看到了?在哪呢?”
另一个男人就回答道:“是啊,我明明看见了就在这里贴着的,怎么不见了?撕了吗?不会是在躲老子们吧?”
“躲我们?哼,她都不知道我们要来怎么躲?我看就是你认错了,记错了。”
嗯?她贴的营业时间通知没了?
王涓风立刻猜到,八成是乔雪君走的时候,将她的营业时间通知撕下来带走了。
另一个男人也不确定了,想了想道:“或许记错了,那边那条街还有诊所,去那边看看。”
“行。我也记得那边有。不过这家我们可以再看看,之后再来,毕竟,我看见她家有一辆摩托,那摩托不错,我看着就是网上卖得很贵的那种好十几万。”
王涓风头上的汗水留下来,眼瞳都放大了,蹲下来后声音没那么清晰,有几个字模糊,但是说的什么还是能听得清楚。
他们在打摩托车的主意,那是匡神的摩托车,可是摩托车是放在她的家里的,他们是打算怎么拿到这辆摩托车?他们是反叛军,据说杀人放火的勾当也在做。
会不会打算杀人越货,把她和匡神都杀了,就能拿到没有主人的摩托车了。
没一会儿楼下就渐渐响起了离开的脚步声。
王涓风和匡千里一时都没敢站起来,还是好半天了,匡千里才试着放开了王涓风的手,慢慢站起来,朝着街道上小心张望。
看着那两个恶人确实走到了街道前面,没有回头来看的举动,匡千里勉强松了口气。
走了。
该死,还打他宝贝摩托车的主意。希望他们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王涓风扯了扯匡千里的裤脚,抬头问道:“他们走了吗?”
匡千里低头,摸了摸王涓风的脑袋:“对,他们离开了,我看他们是要去隔壁街的诊所。”
“还好乔妹妹今天来跟我说了。”王涓风担心得腿软,站都站不起来,听到闻言又是悚然一惊:“这两条街上的诊所都是我认识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