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一处酒楼。
魏藻德三人聚在一起。
“为什么公主会在这个时候生病?”
“哪怕生病了也不至于无法见人,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会不会公主不想见咱们?”
方岳贡一连三个追问。
而这样的问题,对魏藻德来说根本不想知道,魏藻德只想安稳几天日子,然后随机应变安全回去。
至于骆养性则冷笑着一言不语。
方岳贡道:“你俩说话啊。”
魏藻德阴阳怪气问:“说什么?是说你方大人胆子大,敢毛遂自荐来辽东这种虎口之地?我可没有方大人这般勇气。”
方岳贡气的不轻道:“少说废话,咱们见不到公主与驸马如何完成任务,不想办法还敢在这振振有词!”
骆养性则劝说二人:“二位先别吵,此事虽然有蹊跷,不过纸包不住火,咱们稍微忍耐一下肯定能打探到情报。”
三个人,目的都不相同。
魏藻德感觉这一趟来的有些时运不济。
魏藻德干脆开始摆烂道:“既然见不到公主,咱们也不能白来,周家那糖水罐头之类美食不少,不如先享受一番。”
方岳贡冷哼一声道:“哼,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就不信周世显敢不见我!”
说完方岳贡甩袖子离去。
剩下俩人。
骆养性问:“魏大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魏藻德也有点小脾气道:“别一口一个大人,多难听,你叫我大学士也好,首辅也罢,我可称不起大人二字。”
大人二字多为德高望重者,这俩字一般时候不使用。
明显与魏藻德身份不太匹配,魏藻德也不认为自己算得上德高望重者,所以听起来很不舒服。
骆养性则笑着道:“不然我称呼您为先生?”
魏藻德道:“你我同朝为官却称呼我为先生,岂不是在折煞我的脸,咱们之间还是称呼职位为好。”
骆养性也是不生气,单单叫了句:“魏大学士,真是人从文中来,不知能否也去打探些消息?”
魏藻德道:“不去。”
骆养性也不打算纠缠,自顾自起身道:“您不去就不去,事情我骆养性代劳了。”
说完,骆养性也走了。
只留下魏藻德一个人待在屋中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曾经令他日夜噩梦无比熟悉声音响起。
“啊哈哈,此地真是有趣,没想到周家竟然管起来百姓拉屎放屁。”
“你懂什么,周世显是在预防瘟疫。”
“我怎么能不懂,不就是怕大姑娘小媳妇看见污了眼。”
“放你他妈的狗屁,刘宗敏你最好老实点,不然这地界我可保不住你。”
刘宗敏虽然心大却不傻。
离大顺那么远,真要是犯事求援都来不及。
虽然他有些拳脚功夫,但在火器面前鸟都不是。
刘宗敏讪讪笑道:“军事真会开玩笑,我刘宗敏又怎么会惹事生非,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宋献策可是一清二楚。
虽然宋献策生气,却并没有对刘宗敏有任何偏见,只是再次劝道:“周世显精于算计,此行咱们也是冒着极大危险,你万万不能胡来。”
刘宗敏保证道:“放心吧,等那什么公主病好了,咱们就去找周世显好好谈谈,老子也不愿意在别人地盘久待。”
听到这里。
魏藻德深吸一口气。
从话里话外进行梳理,不难猜出公主可能得了瘟疫。
如此惊天秘密竟让他最先知道。
然而更让魏藻德心惊肉跳的事情,还是从死对头刘宗敏口中所知晓。
也是巧了,俩人居然在一个客栈里。
魏藻德急的满头冷汗,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发现,心里默默祈祷骆养性赶快回来,他可不想再遭遇刘宗敏这魔头。
主要是他心中没底,身边没人怕被刘宗敏打死。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魏藻德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难道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他可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正胆战心惊要不要开门。
门外道:“客官,您的酒菜来了。”
一听是跑堂小二送来酒菜,魏藻德悬着的心落在了肚子里,感情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魏藻德整理一下衣服,然后又仔细听了听才打开门。
而面前一幕却让魏藻德傻眼。
根本不是送酒菜,而是一个蒙面黑衣人。
黑衣人举着明晃晃刀直接架在魏藻德脖子上问:“说,方岳贡在哪里?”
魏藻德被吓一哆嗦道:“这位壮士,我不知道方岳贡在哪里。”
黑衣人将刀向前挺了挺道:“胡说八道,我看着你们一起来,经过撒谎骗我,信不信砍了你!”
魏藻德顿时急了:“壮士,您找方岳贡和我魏藻德有什么关系,他才刚出门,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总不至于撒谎骗您。”
黑衣人一听这话皱起眉头。
在屋里来回扫视后确认没有其他人,似乎有些遗憾与失落。
因为魏藻德真没撒谎。
魏藻德小心翼翼问:“壮士找他有何事?”
黑衣人道:“废话少说,不该问的别问,你要是敢把事情说出去,小心自己脑袋。”
说完黑衣人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停留。
只在片刻间,魏藻德全身湿透,只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捡回条小命,忍不住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然而事情还没完。
咚咚咚又是几声敲门。
魏藻德猛然望向门口方向。
只见一画着鬼脸跑堂小二端着酒菜笑着问道:“客官怎么坐在地上了?”
魏藻德咽了咽口水道:“天有点热,我在地上凉快凉快。”
小二一边方下酒菜,一边将魏藻德扶起,“啊呦我说客官呐,您热就和小的说一声,咱们这有冰块,上面可说了要伺候好您。”
魏藻德被扶起后小心翼翼问:“你怎么脸画成这个样子?”
小二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客官有所不知,小人晚上还有活计,得去隔壁街唱大戏,妆扮早了些。”
魏藻德疑惑问:“这地方还有戏曲?”
小二解释道:“当然有,小人是山西人,流民来的这地方,同来老乡总要有地方消遣,于是小人就得了这个活计。”
原来如此,魏藻德感觉自己又是虚惊一场。
可转念间他又发现有点不对劲。
为何此人没有一点山西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