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叽叽呱呱的聊了好一阵,直到说的口干舌燥,唯一的男士主动提出去打些热水回来喝。
看着明珠莹白的脸上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为了展现他的良好风度还是问了一句:“这位同志需要我帮你带热水吗?”
明珠回神,声音冷清的道:“不用,我没说什么话,不渴。”
冯榆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不自然的转身离开了。
这是变相的说他们话多吗?
本来看她年纪不大,话又不多,不太会与人相处的样子,想着多关照一下,没想到这么油盐不进!
脾气真臭,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还是他的梦梦最温柔可人。
他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也不知道妈妈知道了会不会闹腾。
不管了,等到他把梦梦追到手,再给家里人写信道歉,跟妈妈说说软话,到那时妈妈就不会再生气了。
总之,他不能让梦梦自己一个人下乡。
因为明珠一直绷着小脸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说话也像刀子一样,接下来的几天,几人都不再主动跟她说话。
几天几夜的火车硬座,大家也从最初的兴致勃勃到最后神色恹恹。
等到火车到达龙江省漠市县城火车站终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热泪盈眶。
终于到了!
原梦却是一改颓靡之色,满眼都是兴奋。
明珠:不知道她在激动个啥,刚才还踢到我了。
车停了,大家都欢呼着开始整理行李,大包小包的走出车厢。
明珠不想跟他们挤,就想等着后面人少了再下车。
同坐的冯榆和原梦似乎也有这个打算,也是坐着没有动。
王月娥却逆着人流扒拉着行李,不仅拿了自己的,还狗腿的把冯榆二人的行李箱也够了下来,一通操作下来把自己挤得满头大汗,十分狼狈。
冯榆轻声的道了谢,接过行李箱,护着原梦头也不回的下车了。
王月娥看着二人的背影,生气的跺跺脚,拖着自己的麻袋追了上去。
等到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明珠才站起身,慢悠悠的从行李架上掏出自己的大包裹,提在手里往外走。
十一月的龙江省,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刺骨的风无差别的攻击者每一个下车的人。
即便是穿的很厚的明珠,也被这刀子一样的风吹了个寒颤。明珠紧了紧围巾,认真的找着自己应该去的公社。
仔细听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胜利公社的聚集地。
穿过冻得直打哆嗦的人群走了过去。
明珠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公社的人正哆嗦着念着名单,确认人数。
“沈明珠!”
“在。”
看见回应的是一个长得这么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公社的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眼里是赤裸裸的嫌弃:这么瘦,脸色这么白,看着就不是干活的料。
冯榆、原梦、王月娥:原来她叫沈明珠啊!
明珠像是对这一切毫无所觉,签完到就走过去靠在公社人员身后的拖拉机旁边。
这应该是大队派来接他们的。
点完名之后,公社人员又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大手一挥表示人员全部到齐,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了。
明珠在第一时间将包裹扔上了拖拉机占了一个角落背风的位置,又掏出一件军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坐在包裹上就不再动了。
离她不远的另外一个角落则是被冯榆抢占给了原梦,两人紧挨着坐好后,分别从行李里面掏出一条厚毯子裹好。
其他人看见占了位置三人气不打一处来,碍于冯榆和原梦的穿着打扮,不敢说什么,一看就是得罪不起的。
再看看角落里白着一张脸的明珠,张了张嘴,也没吱声。
算了,这小丫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传出去说他们欺负小孩子就不好了。
于是其他人也各自站好位置,拿出能防寒的被子大衣披在身上。
这风像刀子一样,太冷了。
那些没有棉被,或者包裹还没送到的,例如王月娥,就只能靠和其他人相互挤挤取暖了。
她隔着人群眼巴巴的望着冯榆,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惜,分一条毯子给他。
可惜冯榆自始至终都在低着头关心原梦,看都没看她一眼。
最后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偷偷蹭着旁边一个女孩子棉被。
拖拉机突突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到了胜利公社。
接下来的路就是山路了,天太晚了,路不好走有危险,公社安排他们在招待所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各个大队的人就会过来接走他们。
拖拉机手也冻得够呛,因为急着还车回家,风风火火的往下赶人。
一些冻得僵硬,手脚麻木不利索的人被推的直摔跟头。
王月娥就被推的狠狠摔了一跤,背上的麻袋压的她窒了一口气,拖拉机手还在骂骂咧咧的催促。
她红着眼搜寻着冯榆的身影,而对方早就护着原梦走出大老远了。
最后还是两个离得不远的知青帮忙才把她扶起来。
明珠早就下了车,不紧不慢的走在队伍中央。
王月娥这样的人,她在末世见多了,你帮她,她也不会领情,反倒会不知什么时候在背后插你一刀。
一群人抖着身子进了招待所,带头的人找了工作人员迅速地分配了一下,摆摆手就走了。
剩下的人像一只只呆头鹅一样在工作人员不耐烦的语气中拿了钥匙各自回房了。
男女分开,四人一间房,一人一张单人床。
明珠避开了原梦和王月娥,站在了靠前的位置,和另外三个女知青一起住进了第一间房。
招待所的条件有限,一间房只分到一个热水壶。
多数的房间大家都是默认热水均分,一人喝点暖和暖和,剩下的用来简单洗漱。
明珠还趁着上厕所的功夫溜进空间洗了个战斗澡。
原梦他们屋却因为热水分配的问题吵了起来。
她和王月娥分到一个屋子,另外两个姑娘是认识的。
“你好不讲理,凭什么你们两个人要用掉一大半的水?”
“我们梦梦身子冷,不舒服,要泡脚。你们少用些怎么了?”
......
原梦坐在床上,脚泡在热热的水里,感觉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她看着王月娥泼妇一样把对面的两个姑娘气的直落泪,一直没说话。
最后还是其他屋的姑娘看不过去,分给了那两人一些,才没有继续吵下去。
等到王月娥回头想要洗漱的时候,发现水都被原梦用光了,一点儿也没给自己留,气的她在心底不住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