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大道至简…忧,又能有什么用呢?只是给自己那本就不完满的心境再开一个洞罢了…”
钟元良望着天寂那浮动的云海、摇头叹息道。他的确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自受、活该了,当年上幼儿园时被欺负,到了小学就去欺负人家,到了初中又开始忏悔自己的劣迹;一来一回,不痛苦就怪了。
在他自己看来,自己遭受现在这些磨难都是应该之事,毕竟当年做了许许多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也许你会说“我们不会以一个人的过往来评价一个人”。
但是…如果人人都能和自己达成和解,那就不再是人了,世界需要钟元良这样命途上的行者,就算没有人懂…也没有关系,用他自己的话说…
“至少…我愿意做。”
想到这,他不免得笑出声来,笑容十分灿烂、如雨后春笋般富有生命力。还【因果】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当哪天他将所有【因果】还尽时…那么,世间再无钟元良。
看着他那多少有点病态的笑容,余道长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钟元良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是,他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
“这个孩子的过去与未来都会在苦中作乐吧…”
而就在他摇头叹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时,突然的,一道巨响贯彻天地;就像是什么东西挣脱了捆锁许久的牢笼、获得新生一般。
紧接着,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身着墨白色长袍的身影从一道石峰上陡然坠落,他单膝跪地、卸掉惯性所带来的冲击力,双臂还一边搂着一个孩童。
“哥!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跳下来!真的会让我脑袋很晕!”
“就是啊哥!你怎么变得和师傅一样粗鲁残暴了!”
听到二人不满的声音,毛学问也顿感不好意思、于是连忙将他们二人放下,连声道。
“哈哈~不好意思啊小虎小七,我就是有点太激动了…”
“毛学问,说说吧,你是如何破开【怒】之幻境的?”
见到他出现在中央广场,余道长顿时来了兴致,毕竟当初把毛学问放进【怒】之幻境他还是踌躇了好久的,毕竟…他能感受到,比起钟元良,前者心底的杀戮气息更加浓重,只不过是被那股【文意】给包裹起来了;并且毛学问自己也在有意压制。
听到他的话,毛学问并没有急于回应,而是看向了背后的小七,紧接着转过头来对着余道长摇了摇头道。
“抱歉啊道长,有个名字…我实在是不能提…”
“好吧,我也理解。没关系,只要你们几人都顺利破关了就行。”
余道长笑看向两旁的钟元良与毛学问,一脸自豪的说道。
“不愧是我九界山的弟子,竟然在这样的环境泥沼中皆突破瓶颈!一个达到了化气五重天,另一个则是逼近化气后期了!可喜可贺!”
听得他的话,毛学问却是一愣,旋即面露震惊的看向钟元良,问道。
“阿良,你…化气五重天啦?”
“嗯,如假包换!”
后者对他比了一个剪刀手、嘴角根本压不住,好像在说。
“老毛,现在的你肯定不会是我的对手了喔!”
看着他那副贱兮兮的嘴脸,毛学问顿时嘴角一抽。
“切,谁怕谁啊?有本事现在切磋一场!”
“好啊,就等你这句话呢。”
话音落下,两股恢弘的气势陡然自二人体内暴涌而出,将这方广场笼罩、分割成两块部分。
“诶呀!师傅!你们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
小虎抬起手来、想要去抵抗那股劲风,可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站不住脚跟,自己就好像那暴风中的一片落叶,随时要起飞一般。
“行了行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打!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我修炼心境!”
一道喝声落下,那两股陡然攀升的气势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像是被强行镇压下来。
“我知道你们俩强,之后对上那郭玉欣和高合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切磋比武!现在…你们都给我坐下来好好感悟先前的修炼心得!”
“哎…好吧,还以为能和老毛打一场呢…”
“明白了师傅…”
二人都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先前的斗志全无。
钟元良和毛学问随即坐下身来,闭上眼睛,默默进入了各自的冥想状态。
“来来,小虎小七,你们和我走,别打扰了他们两个的修炼。”
只见余道长挥了挥手,两道云朵被他瞬时摘下、落在前者的手心当中,紧接着将那两道云朵一一附着在小虎小七二人的脚下,这使得二人暂时具有了飞行的能力。
“咦?小七你快看!我能飞了耶!!”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了!”
两名孩童看见自己的脚下的云朵,顿感新奇,彼此间嬉戏打闹着。
“嘘!你们两个安静点!走吧,我带你们去九界山的别处玩耍,这里就留给他们两个吧!”
“好!”
二人异口同声道,于是跟随着余道长去了九界山的别处,而那辽阔的中央广场上,此时只剩下了两道静静盘坐的身影,正是处于悟道之境的钟元良和毛学问。他们都在心底不断复盘着先前那冲破桎梏时的种种体会,想要将那一瞬间的感悟抓住。
正所谓“温故而知新”。
……
无尽的黑暗与思绪当中,钟元良此时正在想着自己的【因果】之道,他在想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将曾经欠下的东西一一还清,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做到真正的“无忧”?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毛学问的想法自然是和【地府】挂钩,他的双亲被【地府】的人杀死,只是因为后者贪图他们的宝物,所以…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这也是为什么毛学问那么记恨【地府】的杀手,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就滥杀无辜,这样的人…是他毛学问最想铲除的,他想让他们在这世间除名。
至于毛学问先前是如何脱离【怒】之幻境的?其实他根本没有将【怒】抛之脑后,弑父弑母之仇乃是不共戴天、不可饶恕的,他怎么可能放下?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还有那从地府杀手手里抢来的小姑娘…他就一定不能被仇恨蒙蔽双眼。
所以,毛学问算是以对家人的执念将心中之怒焰勉强平息下来,这才通过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