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受影视剧的洗脑,漂亮空姐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拉着工作箱优雅地走在机场,总让人眼前一亮。
林栖从小就有蓝天梦,立志要成为一名空姐。
她没有考上高中,去读了五年制大专,榕航的外国语大学航空服务艺术与管理系。
也算是如愿以偿。
傅虹退休后又返聘回学校继续当院长,她是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深受学生们喜爱,大家没事都喜欢找她谈心,听她开导。
一来二去熟悉后,学生们也会和老太太分享家乡的土特产。
“院长?在吗?”
里面没有动静。
林栖想把东西放进办公室,然后发信息告诉院长,免得抱着纸箱再跑一趟。
她抬手准备推门进去。
怎料怀里的纸箱失去平衡,笋壳上还带有泥土气息的竹笋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滚落的竹笋带着惯性将半开的门彻底撞开。
她在手忙脚乱中抱稳纸箱,又把纸箱放在一侧,蹲下身去捡竹笋。
抬眸的瞬间,一张清俊的脸映入眼帘。
傅寒洲身穿灰色西服蹲在地上,垂眸,浓密睫毛在眼下铺开一片的阴影,一颗小而圆的朱砂痣长在凸起的喉结,在白净肌肤下尤为明显。
他面对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捡起两颗竹笋。
窗外透进的阳光像是特意为他开启的柔光滤镜。
林栖愣住了,没料到办公室有人在,她为自己的冒失连忙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人在……”
“给你。”男人修长的手指递来刚捡起的竹笋。
“…谢谢,我是来给老太太送竹笋的。”
她呆呆地接过竹笋,慢腾腾站起身。
“嗯。”傅寒洲双手撑在膝上,缓缓站起。
他颀身玉立站在办公室,熨烫妥帖的灰西装内搭白衬衣,简约中透着矜贵优雅,五官立体,神色淡漠疏离。
林栖手握两只竹笋,转身放回纸箱,担心纸箱碍事,又弯腰把纸箱抱到墙根的位置放好。
还未站起身,电话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林栖没有迟疑按下接听,“妈,怎么了?”
“你到学校了吗?”妈妈关切地询问。
“到了,我还说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呢…”毕竟每次返校她都习惯给妈妈报平安。
“嗯,那就好。”妈妈听起来松了口气,咳嗽一声,又急切地问:“给你们院长送去了吗?”
“嗯。”林栖捂住话筒,下意识瞟了傅寒洲一眼。
他修长双腿随意交叠,悠闲坐在沙发,拿起面前茶几上的招生手册随意翻看。
貌似并没有受她影响。
“对了,妈妈和你说的银行卡密码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妈妈担心她记错。
林栖窘然,扶着额头低声说:“0。”
“你大点声,我听不清。”
哪怕林栖捂住话筒,但办公室落针可闻,母亲的声音从听筒里扩散出来。
傅寒洲纹丝未动,视线落在宣传手册,迟迟未翻动。
他应该是听见了。
倒不是害怕男人知道密码会给她造成经济损失,也不是觉得妈妈不体面,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妈妈还把她当三岁小孩子。
而恰好又被外人撞见。
林栖尴尬地脚趾扣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蹲太久,双腿发麻,她想起身走出去,奈何使不上劲儿。
见她不说话,妈妈在电话那头不放心的再次追问。
林栖把心一横,音量提高几度重复:“0。”
密码是她的生日,她怎么会忘记,只是她并不觉得母亲絮叨,享受母爱包围的每个瞬间。
听她还记得,妈妈千叮万嘱才依依不舍摞下电话。
挂断电话,她撑住双膝缓缓起身,双腿麻麻木木已然失去知觉,完全不听使唤。
好在沙发的男人并没有注意她,专心看着招生手册。
林栖缓了一会儿,礼貌地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轻抚前胸松了口气。
饶是学校有很多帅气精致的男孩子,依然没有人能同傅寒洲比肩。
她第一次见到从书里走出来的男人,第一次看见喉结有朱砂痣的男人。
后来林栖再也没有在学校遇见傅寒洲,懵懂少女瞬间的怦然心动在学习的压力下逐渐退潮。
原以为他们不会有任何交集,直到一个月后。
许颖坐在下铺化妆,一脸担忧:“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航司的校招?”
林栖从超市兼职回来,拿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安慰道:“你肯定可以。”
“栖栖,你不担心吗?”许颖抬头看她。
林栖没说话,还有半年就要参加实习了,榕航职院推荐的实习单位基本都是工厂。
不想进工厂实习,只能自己找实习单位,最好的办法是参加航司校招。
可是校招,她不仅要担心面试被刷,还要发愁面试成功后的培训费。
每年都有航司来校招,面试成功会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所有费用大概要三万左右。
如果顺利结业,接下来进入航司实习,为期半年的实习期每个月到手不到三千。
平常兼职赚的钱勉强够生活费,她想顺利当上空姐,需要提前攒钱。
同寝室的陶然在酒吧做兼职,见她缺钱,便介绍她到酒吧。
那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端酒吧,装修极尽奢华,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真穿这个去卖酒?”她红着脸,把短裙往下拽了拽。
“卖酒赚得比打扫卫生多多了,我们只卖酒,你不要担心。”陶然见她浑身不自在,附在她耳朵大声安抚道。
她心里忐忑不安,想到梦想,只能硬着头皮上。
“放心,有我在,你跟着我就行。”陶然嫌她妆容太淡,拿起粉扑给她又加了层粉底,很有义气地说。
“嗯。”
林栖从未踏足过酒吧,对这里极不适应,整个人畏畏缩缩。
化完妆,两人端着洋酒站在包厢的门口,陶然伸着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嘴巴咧到耳朵根。
“栖栖,这个包厢都是有钱人,一会儿我们两个好好配合。”
“噢。”林栖呆呆地应道,完全听不懂她的意思,更不明白要怎么配合。
还未来得及开口,陶然已经敲了敲门,笑着推门而入。
看她傻乎乎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来,转身使眼色示意她不要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