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一切,林栖赶回学校准备面试。
复试安排在学校附近的酒店,关于复试的内容她提前熟悉过好几遍,为保持良好的状态,当晚她很早便睡了。
复试包括两部分,英语口语和心理测试。
她准备充分,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复试结束,当天下午她就参加了终审,现在她只需要耐心等通知。
妈妈在医院安心等待手术,为让她放心,还特意发来自拍。
照片上母亲笑意盈盈,状态不错。
“小栖,你先忙你的事,不要着急赶回来,妈妈在医院有医生护士和护工照顾,你不要担心妈妈。”
林栖落下很多课程,她想趁这两天补课,顺便晚上还能去兼职。
“好,妈妈,你要听医生的话,有不舒服尽快告诉医生。”
卖房的钱勉强够手术,术后妈妈要吃抗排异的药物,哪怕手术费可以报销一部分,也是杯水车薪。
一旦通过,她很快就要交培训费了。
林栖决定在妈妈手术前一天赶回去,相当于还有三晚。
如果兼职运气好,她能赚好几千块提成。
学校马上要放假了,她准备在回老家之前把项链还给傅寒洲。
每天带着项链东奔西跑,她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不小心搞丢了。
这个项链于她而言就是个烫手山芋,只想早日物归原主。
她给傅寒洲发微信,想约对方见个面。
两天后的晚七点,傅寒洲才回复:“今晚,就在你兼职的酒吧见面。”
没一会儿又发来包厢号。
此时距离林母手术还有35个小时,林栖次日一早的高铁回老家。
在酒吧见面挺好,赚钱和还项链两不误。
那天林栖刚换上工作服就遇见经理,经理笑着拍拍她肩膀:“栖栖,今晚08卡座的客人是VIp,把客人哄开心了,小费少不了你的。”
林栖属于老老实实赚酒水提成的人,从来没有拿过客人小费。
客人给小费的前提是,陪客人喝酒,不可避免的和客人搂搂抱抱。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经理的手,“谢谢经理的照顾,我没有经验,万一得罪客人会给酒吧造成损失,不如让销冠去吧。”
她不能得罪经理,只能委婉的拒绝。
“我说你行就行!”经理连拉带拽把她带到卡座附近。
傅寒洲发来微信:“我到了。”
林栖着急去见傅寒洲,奈何暂时摆脱不了经理。
航司的短信忽然跳出来:“恭喜你成功通过终审,请在规定时间内到指定医院进行体检。”
专业体检很严格,好在她一向身体健康,身体也没有三厘米以上的疤痕。
体检结束还有政审,她的直系亲属并无犯罪记录,所以基本上算是面试成功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六岁那年的梦想,即将要实现了!
林栖紧紧握住手机,眼底泛起喜悦的泪花,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脑海里浮现出她穿上制服飞上蓝天的画面。
“服务好这个王哥哈!”经理和顾客打完招呼,对她挤眉弄眼使眼色。
没等她开口,经理一溜烟儿没影了。
“来来来,坐下聊。”王哥满身大logo,拍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下。
林栖不太懂和客人周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微笑着问:“您好,请问您要什么酒?需要我帮你开酒吗?”
王哥见她不为所动,从包里掏出几摞百元大钞,豪横地说:“你只要坐下,这些钱归你了。”
林栖懵逼了几秒。
传闻中拿钱砸人的顾客她也是第一次碰到。
很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没有丝毫心动,反倒觉得这是物化和羞辱。
她表现的像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之人。
她明明很缺钱,明明为了钱都肯放下自尊来酒吧兼职。
“谢谢您的好意,我给您换个人过来服务。”她不动声色地说道。
服务行业受点气很正常,林栖心里委屈,脸上笑容不减,知道坐下来意味着心甘情愿被男人搂搂抱抱占便宜。
男人懒散靠在沙发,玩味的表情露出讶异,只当她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又掏出一把奔驰车钥匙掷在桌面。
“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今晚跟我走,这些都是你的。”男人继续加码诱惑,胜券在握看着她。
见她无动于衷,对方语气有点急:“以后你再也不用来这样的地方兼职,不用低三下四,我养你!”
林栖摇头拒绝。
她从小就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不能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
男人阴阳怪气:“你还真是不识抬举,又当又立。”
她是很缺钱,但不想把自己明码标价作为橱窗的商品售出。
“实在抱歉……”
哪怕被客人骂了,林栖依然微笑着弯腰给客人道歉,虽然酒吧不会强迫服务人员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得罪客人也是万万不可的,会被罚款。
“真当自己是什么出淤泥不染的白莲吗?都来这里上班了,还假清高个什么劲……”
大概见她实在不从,王哥骂够了,觉得无趣,大手一挥,“滚蛋!”
终于得到赦免,林栖从卡座离开,急匆匆往包厢走去,刚走到门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又止住脚步。
项链还在员工更衣室的柜子里。
透过包厢奢华大门上那道圆孔的透明玻璃,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寒洲几人已经到了。
林栖隔着玻璃细细看他。
从她的角度望去,只能看见他的侧脸轮廓。
射灯的光柱里飞舞着数以万计金色细尘,徐徐升起的烟雾吞噬他的脸。
哪怕只是一个模糊的侧脸,也足够令她心动。
光线忽明忽暗,他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整个人矜贵优雅。
只是灯光闪过他的脸,林栖竟看出些许落寞和无奈。
像他这样的人,会有不顺遂吗?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
路过的顾客向她买酒,林栖这才回过神来,给顾客开完酒,她折返回更衣室取项链。
……
烟灰缸堆满小山似的烟蒂,傅寒洲一支接一支抽着。
眼底闪过幽暗的光芒,不多时又化为无可奈何的黯然,摁灭烟蒂,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跳出一则微信。
傅寒洲指间夹着焚烧的烟,微微偏头衔着烟深吸一口,缓慢移开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手机查看。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到。”
林栖又加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包。
正当他准备回信息的时候,包厢门被推开,阿德点头哈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