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上崖边,夜风卷着细沙掠过两人的衣角。白月魁的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长刀横放在膝头。
她突然开口:\"你来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墨渊的合金瓶搁在岩石上,他沉默了片刻反问:\"为什么现在信我了?\"
白月魁的手指轻抚过刀身,蓝矿纹路在她指尖流淌:\"活物都有生命源质,而你体内...空的。\"
墨渊仰起头,目光穿透稀薄的云层,落在那些陌生的星辰上。
\"那里没有生命源质,没有噬极兽。只有钢铁洪流和无休止的战线。\"
夜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下面冰冷的眼神。
\"每个人都是帝国的零件。我们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死。\"他握紧合金瓶,指节发白,\"一旦停战...科技就会突飞猛进,谁都不敢确认自己的敌人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没人敢停下。\"
白月魁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没有这些玄妙的东西。\"墨渊指了指她发光的刀,\"只有血肉之躯,和必须向前的命令。\"
白月魁微微蹙眉,银发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她注视着墨渊的侧脸,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你不是生来就这样的人。\"
墨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的星空,嘴角扯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在我的世界,没有你们这样奢侈的'选择'。爱情不是挑选,而是生存的延续。活下来的都是最优解,我们的基因在战火中不断进化。\"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合金瓶上的划痕:\"而你们这个世界...\"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两人的衣角。
\"依赖这些虚幻的能量,放弃了肉体进化的道路。没有生命源质,你们不过是一堆会低级思考的肉块。\"
白月魁撇了撇嘴很不认可墨渊的观点,银发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她将长刀换了个位置搁着,语气带着明显的反驳:\"我问的是你的性格怎么变成这样的,不是问你们那儿的人什么样。\"
墨渊的手指停在合金瓶的凹痕上:\"生来如此。性格就刻在基因里,和发色、瞳色一样固定。\"
远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但两人谁都没有转头。
\"你们的教育...不过是教人压抑本能,教会他们自我欺骗。而我们——\"墨渊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出厂时就已经是完成品。\"
白月魁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刀鞘,蓝矿纹路在她手边微微发亮。她盯着墨渊看了半晌,突然轻笑一声:\"那你现在和我坐在这儿聊天,也是基因决定的?\"
两人沉默了。夜风卷着沙粒从他们之间穿过,合金瓶表面渐渐凝起一层薄霜。
墨渊突然抬起手,指向远处的夜空:\"看,是之前飞走的塔尔塔洛斯。\"
白月魁眯起眼睛,银发被夜风吹乱。她仰头望了半天,只看到厚重的云层和零散的星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又在——\"
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她想起墨渊的视力确实异于常人——即使在这样昏暗的夜晚,隔着厚重的云层,他依然能看清常人难以察觉的细节。
\"...算了。\"白月魁收回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蓝矿纹路在她掌心下方微微发亮,映出她略显复杂的表情。
墨渊的手依然指着那个方向,纹丝不动。月光下,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倒映着常人看不见的遥远光点——那是正在穿越云层的空中监狱,像一颗缓慢移动的铁蘑菇。
夜风渐强,云层散开。白月魁终于看清了那个在月光下缓缓移动的巨大黑影——塔尔塔洛斯的轮廓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庞大,金属外壳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确实是它...\"白月魁低声道。虽然看不到内部的核心区域,但她知道那颗控制用的\"脑子\"就藏在监狱最深处。
长刀在她膝头微微震动,散发出白色的雾气。白月魁的手指轻轻抚过刀身,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它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些防线已经失效了。\"
墨渊依旧仰望着天空中缓慢移动的塔尔塔洛斯,声音低沉:\"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惨白的刀刃映出她冷淡的表情:\"从这里到那边,来回至少要十天。没有交通工具,太浪费时间。\"
夜风卷起她的银发,露出下面微微蹙起的眉头。墨渊收回目光,转向她:\"你不去找,怎么会有现成的交通工具?\"
白月魁的指尖在刀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金属声响。远处,塔尔塔洛斯的黑影正逐渐消失在云层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