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中秋四少忙完了浏河滩的大会,就着手准备去参加乡试,临走时,他还是把二叔,四叔,二哥还有三个管家聚在一起开了个协调会,一是把诗会上县丞所言讲了一遍,让众人讨论了一番,二是让每个人把各人负责的工作进度陈述了一下,把需求都提出来,一番讨论后,起草签署了一份章程,大会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胜利闭幕,六个男人最后拉着四少的手,欲言又止,最后二叔说出了他们共同的心声:
小四,你就放心去应天府吧,浏河滩那里我们会给你看紧的,一个人都出不去,一个外人也都进不来,一定帮你封锁的如铁桶一般严严实实。
四少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六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坚定地神态,四少也不及多问,只能心情舒畅地登上了家里原来那条福船,扬帆直奔应天府而去。
在浏河口,四少遇上了大少的两条船,兄弟三人隔着船舷相互热烈问候又聊了会儿天,分开后就各自忙着赶路了。
四少在宽敞的船舱里盘算着他的发育进度,他现在每次下雨都会抓紧时间回现代搜集查询各种资料,也去报了很多培训班去学习制作一些东西,比如手工香皂,天然精油,琉璃制作,有用没用的一通乱学,关键是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他搞懂了各行产业链的脉络,并追根溯源找到了最原始的加工工艺,这种工艺现在早已经被大工业化所抛弃,但对明朝开发这种产品有用啊!
自从和二丫圆了房,四少发现自己不再疯长个子了。他也没搞懂到底是因为他在后世就是一米七八的个子,还是因为正好破了童子身就不长个子了。不过这个子在明末正好,玉树临风,鹤立鸡群......
浏河滩的基地已经聚集了三千多人,大规模的识字培训已经进行了一个月,现在已经做到了每人一本千字文繁简对照本。九百多名工匠都完成了简化字和新度量衡培训,四台大水车,八台小水车已经建起,八个选料场已经建好开始进料加工,砖窑厂已经进化到了第四代的耐火砖,焦炭厂已经投产,硫酸厂已经试产,烧碱厂已经试产,硝酸厂已近竣工,酒精厂已经试生产,水煤气塔已开始蓄气,煤焦油被一缸缸封存,水泥厂建成,玻璃厂建成,香皂厂开始少量生产,水利棉纺和织布厂开始全力投产,炼钢厂的平炉和蓄热室已经建好只等着外部设备和管道连接完,等四少回来开始投料,木工坊已经和铁匠坊合并分裂成十四个机器厂,印书工坊分裂进化成了印刷厂,造纸厂,油墨厂,精铸厂,锻刻厂,当然厂名都是以数字命名的,只有他的小本本上才有对照的注释存在。
崇明基地现在是白莲教的天下,那片三千多亩滩涂地上长满了芦苇,会随着江水的起落有所变化,需要大量的人口去慢慢圩堤开荒平整建设,白莲教对底层穷苦百姓的凝聚力组织力是空前强大的,四少已然成为了白莲教的真神,他去过两次崇明基地,每次福老爹都带着上千人给他磕头行礼,他虽然不习惯,但也没拦着,慢慢习惯吧,现在还没到讲平等的时候。他现在除了沿用改良过的白莲教教义“真空家乡,无生老母,弥勒托生,少主救世”,又提出了“反饥饿、反剥削、反压迫”的现实口号,海门基地开始把大批的流民经过收容辨识后,送去崇明基地,除了巨大的码头及堆场外,纯碱厂是最先造好并生产的,燃烧芦苇的烟柱日夜不息,从不间断,还好江风海风能迅速吹散。而接下来焦炭厂,水泥厂是崇明基地最优先的建设对象,最晚九月中旬就可以投入生产,海门基地另外给了四少一个惊喜,就是按照四少的设计开辟了几十亩盐田。没有盐,怎么搞三酸两碱?另外在基地的东边淤积了大量的滩涂已经慢慢成陆,那里有几万亩的芦苇荡等待开发,周师爷在当初买地办地契时,把这片滩涂全都涵盖了进去,这些芦苇不单是很好的造纸材料,更是崇明纯碱厂的后备原料基地,关键是能不断生长,取之不尽!而这些地等有人开荒后种上棉花红薯的话,养活个几十万人都没有问题。四少当时看到这些芦苇荡时,口水都流了出来!
中秋前赵郎中,也就是赵太医的公子带了几个小药工来到了朱桥,在基地开了个小药铺,四少专门回了趟现代把生理学,基础护理学两本教材,足足花了四天时间抄了过来,估计现在赵郎中正在对照着繁简字对照表疯狂学习呢。四少在担心,不知哪天这赵郎中会来找他要几具死尸回去解剖研究,他要去哪里搞这死尸呢?
四少现在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了,什么火绳枪,燧发枪,前膛枪,红衣大炮那纯粹是浪费资源和时间,他现在对明朝工匠工艺水平的信心空前爆棚,一件件事实就摆在他面前,不由得他怀疑,只要他把工艺路线指出来,后世的一次工业革命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在明末实现。煤铁复合体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他的目标直接就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铜壳定装弹,迫击炮,拉弦手榴弹。四少在自己的思路里越想越远,摇摇晃晃的船舱终于把他推进了梦乡。
夏末秋初的东南季风让大福船劈波斩浪,第二天下午,福船就停靠在了燕子矶码头,四少那时又在呼呼大睡,丫鬟文秀进船舱把四少推醒,上岸雇了辆马车,四少带着书童,文秀还有两个从徐大牛的警卫连中挑出来的保镖进入了雄伟的应天府。
朱家在南京的宅子不大,可以说很小,是个两进的小院,平时也就三爷一个人外加一老一少两个男仆,老的是看门洒扫的,小的是父亲的书童兼马夫。见到父亲时,父亲告诉他舅舅徐七爷也来了应天府,四少笑道:舅舅不会也是来参加乡试的吧?
朱三爷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你舅舅哪有这闲心,他是来应天府救人的。
哦?四少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来救谁?不会是哪个秦淮八艳吧?
朱三爷虽然已经经历了自己儿子的变化,但毕竟这是短短两个多月里发生的事,和十几年的惯性思维相比,四少现在的所作所为着实会经常惊讶到他。
他瞪了儿子一眼,道:没个正经,毕竟是你舅舅,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好呀,我是有事情要找他呢!
徐七爷见到自己这个外甥是很惊讶,比他都高了半个头的棒小伙子让徐七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这下人长开了,眉目间和他也更像了,姐夫一句三代不出舅家门,让三个人打开了话匣子,七爷让人备了点酒菜,三人边喝边聊。等搞清了舅舅来应天府的目的后,四少发现这里面隐隐藏了一个好机会,可怎么想也理不清思路,只能听着父亲和舅舅两人梳理着南京官场里的各个政治势力。
三人一直聊到二更天,徐七爷知道他们父子两人第二天一早要去府学拜师主考官,就赶着两人赶紧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四少不失时机地拿出自己早拟好的货物清单,塞在舅舅手里,嘿嘿地嗔着脸给舅舅卖萌,徐七爷只能佯装发怒,飞起一脚直奔四少的屁股,把他踢上了马车。
虽然已近三更,应天府仍是处处灯火通明,人流如梭俨然一副不夜城的景象,不单是秦淮河上歌舞升平,城内的街头巷尾也是人头攒动,流民乞丐都被拦在了城外,整个应天府里来自各地的考生商贾把城里的客栈挤的一房难求,秋天是最美好的季节,高耸的南京城飘扬着歌舞雅乐声,干杯进酒声还有甜甜的桂花味直到天光微明,才恋恋不舍地睡去,在这风雨飘摇的明末,繁华只属于这江南的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