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为民问道:“那需要我去通知另外两位太上仙尊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的,那两位太上仙尊,不一定会想见他,他也不一定就找得到他们。
“不用,我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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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为民飘飘然地走在路上,路上有好几位弟子向他打招呼,他都没做回应。
他脑海中一直来来回回思考着两件事,一件就是那五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神降,万物灭……这世间真有神吗?何为神?像晚山神尊一样吗?这个预言到底想说个什么?
一件就是太上仙尊交代的。
他回到角宿峰。
他问了一位在练武场练剑的小弟子,阮墨墨在哪?待听到小弟子都回答,他才发觉自己真是糊涂了,现在是放假,而且之前阮墨墨受伤,直接就回了阮家,得之后才会回来。
阮墨墨伤好之后还特意发过传讯符告知过他,他竟然也给忘了。
他好久都没见到自己弟子,竟然生出了几分想念。
“师尊!师尊!”转身正打算离开,一位徒弟就吵吵嚷嚷地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叫唤。
“何事?竟这般急躁。”
待他平静一会儿,顺了顺呼吸,继续说道:“大观秘境提前来了!”
“这件事之前不就交代过,按照之前我给你们吩咐的行事即可。我们峰就阮墨墨和陆小雅前去,你记得提醒一下他们。”
“还有事?”他看着这徒弟欲言又止地模样,忍不住继续发问。
“说,大胆说,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我兜着吗?”
“莫虚他们好几位长老说他们不要大观秘境的名额,但作为交换,他们要蔡文静手中的破晓剑,他们还说,要是不同意,他们会直接,直接去井宿峰抢……”
“继续!”程为民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的变化。
只是那徒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到后面他的底气越发不足,说着说着还要时不时抬头看看宗主的表情,唯恐他发怒被牵连。
“莫虚长老说,收徒这件事不就是讲究你情我愿,他,他说蔡文静愿意拜他为师,他也愿意收她为徒,这不就是合规矩的。他说……要是,宗主您不同意,那就是违背宗门规矩,违背祖训……”
“我违背祖宗训?”他每个字咬得极重。
稍稍停顿后,他缓慢说道:“你去通知莫虚,说我同意了,宗门收徒,确实讲究你情我愿。让他叫上蔡文静和白湄,他们仨自己去太微殿办理,就一个收徒的事儿,搞这么大动静干嘛!还直接攻井宿峰。你告诉他,除非我这个宗主死了!”
“师尊……真要遂了他的愿吗?”
“自然!”
待弟子走后,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他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
程为民是个老实人,他言行举止,处理方法向来合乎规矩 合乎常理。还好太上仙尊事先和他做过交代,不然被他这一遭威胁,绝对得抓瞎。
莫虚为了破晓什么都做得出来。
巨大的利益诱惑,让他忘了极大的危机。他忘了破晓是谁的剑?他忘了她的徒弟要是知道有人敢抢他师尊的剑会当如何?
不知怎地,心中竟然升起几分莫名的情感,这种感觉他从未感受过,这就是别人说的“幸灾乐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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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观秘境提前开放,阮墨墨他们是最先知道的,他们是托了身份的好处,手中拿着的都是一手信息。
他之前假借离开,就是要去这大观秘境历练,顺道渡个金丹期的雷劫。
这秘境筑基期就可以进去,因为时间提前,不好通过比赛决出名额,宗门采用了惯用的做法,让每个峰自行推荐,给每个峰划分了两个名额。
妹妹她们房宿峰就占了人少的天然好处,这点早就激起了其他几个大峰的不满,但积怨已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也管不着那么多的。
好在他们房宿峰是个置身事外的,基本什么活动他们都不会参加。要是绵绵想去,他们端木仙尊绝对会同意。
他是有私心的,他不想带着绵绵一起进去。
秘境是法外之地,里面杀了人都没关系。绵绵还小,要历练可以找合适的地方,她没必要经历这么多危险。阮墨墨和白云峯交代过,让白云峯护着妹妹在南域城玩上一番,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别让她靠近秘境即可。
他就做好准备,等着秘境开放。
他算得上是最早一批守在秘境门口的。虽然名额上面都做了规定,但这玩意儿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怕的就是那个万一。
他闭着眼睛,打坐在外。
突然间想起什么,找到了爹娘的传讯符,和他们说了几句。
怎料,说着说着,收到了师尊的。他交代了很多,有一件要他进去秘境中办的大事。
师尊说白湄长老原本是不打算放人的,但因为太上长老的原因,白湄要演上一番,事成之后蔡文静还是她的弟子,这点是不会变化的。在此期间,她会成为莫虚的徒弟。
莫虚可能会安排人中途对她进行试探,看看她和破晓剑有没有契约。要是没有,剑要拿回给师尊,人也要尽可能保住;要是有,想办法解了。
这任务难度可不小。
一想到他要保住蔡文静,顿时倍感恶心。
之前的事,他一而再忍,忍无可忍。
他虽然礼貌地答应了师尊,但就像大家所说的,这秘境可是法外之地,要是发生什么,可就是意外了,怪不到谁的头上。
虽答应好了,他不会伤她,但也绝不会救她。
突然间,传讯符弹出了一条。
他刚点开,耳根子就止不住地发红,消息是他师妹发来的。自从他受伤,麦穗话越发的多,每天都会有个两三条。她今天说的大致意思就是她得知了秘境的事情,她也会前来。
[我在秘境门口,等你。]
回完之后,脑海中竟然回响起绵绵在他耳边念叨的问题。
“哥哥,她是谁啊?”
“你们什么时候那个那个的?”
“是谁先开始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他除了最简单的有答案,其他的他也说不上。麦穗对他的心意他是知道的,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自己都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好比一个词——“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