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马的铁蹄碾碎了草原的晨霜,吕布的方天画戟在初阳下泛着冷铁的血光。风从无垠的旷野呼啸而来,卷起草屑扑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满了自由的气息,没有长安的阴谋,没有泰山的议事厅,没有世家的算计,这里只有天穹下的辽阔与亟待征服的敌人。
远处地平线上,东胡王的狼旗正在风中狞笑,可吕布的嘴角咧得更深。
第一战,雪原裂阵,东胡的先锋军如黑潮漫过雪原,重骑兵的铁甲上挂着汉民的头骨,狼牙棒拖过冻土时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魏续的刀尖早已发痒,可吕布单骑跃出阵前,赤兔马化作一道赤色闪电,直扑敌阵中央的巨鼓车。
赤兔马长嘶如龙吟,吕布单手控缰,另一手倒提方天画戟,戟刃在雪地上犁出火星。
东胡重骑的铁甲反射着刺目寒光,他却迎着箭雨直冲阵眼。
赤兔四蹄腾空的刹那,吕布突然侧身贴于马腹,画戟横扫如银月破空,三颗裹着铁盔的头颅冲天而起。
血雾未散,他已踏着倒地的战马跃起三丈,戟尖精准刺入巨鼓车辕木的裂纹。\"轰!\"十丈高的鼓车应声崩塌,木屑纷飞中,吕布的猩红披风如浴血凤凰展翅,狼骑的嘶吼声里,他回眸冷笑:\"东胡的鼓,敲得响汉家的丧钟?
方天画戟横扫如电,鼓皮“嘭”地炸裂,木屑混着鼓手的残肢飞溅。东胡骑兵尚未回神,狼骑已如利刃切入黄油,没有阵型,没有号令,纯粹凭吕布一人的锋芒撕开缺口。
血雾腾起时,他听见身后爆发的吼声:“并州儿郎,随温侯杀——!”
一名东胡百夫长举着骨锤扑来,吕布却看也不看,戟刃斜挑,将对方连人带锤钉在雪地上。赤兔马的前蹄踏碎敌人胸骨时,他瞥见雪原尽头有牧民的身影,那些曾被匈奴掳掠的汉人奴隶,此刻正攀在岩石后,浑浊的眼中燃起火光。
此后第二战,月夜焚粮,夜幕降临时,东胡人将粮草垒成山丘,淬毒的蒺藜围成铁网。
吕布蹲在草坡上,指尖摩挲着刘备送来的火折子。
火焰在吕布指尖旋转,映得他眉间那道箭疤如赤蛇游动。
粮山前的蒺藜阵泛着幽蓝寒光,他却策马缓行,赤兔的蹄铁故意踏碎冻土下的引火线。
\"温侯,风向转了!\"
宋宪的嘶吼未落,三支火箭已撕裂夜幕。
吕布突然反手扯下披风,浸透火油的布料在戟尖燃成火轮,他大笑着将火轮掷向粮垛最高处。
冲天火光中,东胡人惊恐的面容被照得惨白,而他策马从火海里穿出,发梢沾着火星,宛如浴火修罗。
东胡人尖叫着救火,却见吕布大笑着劈飞两架水车:“草原的狼,屯什么粮!”
火光照亮他的侧脸,一道新添的箭伤从颧骨划至耳际。
他浑不在意,反手抓起一袋焦粟抛向人群。流民疯抢着塞进嘴里,干裂的嘴唇被烫出血泡也浑然不觉。
吕布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精进的道与意念开始松动,每一下方天画戟的挥动都是那么的举重若轻,每一次横扫都令心中畅快,吕布的道,再多年后开始重新增长。
追击至冰河,直面第三战。
吕布单骑立于冰河中央,画戟尖端轻点冰面,蛛网般的裂纹顺着戟刃蔓延。
溃兵涌上冰层的瞬间,他猛然旋身跃起,赤兔马的前蹄重重踏下。\"裂!\"暴喝声如惊雷炸响,冰层应声崩塌的刹那,画戟挑起三丈高的冰浪。
河水裹着敌骑的惨嚎声翻涌,吕布却踏着浮冰疾驰,戟刃在冰面上刻下深痕,所过之处冰碴飞溅如刀,将落水的东胡骑兵生生钉入河底。
融雪汇成的冰河成了东胡人的坟场。
狼骑从两岸密林杀出。铁锤砸向冰层,裂纹如蛛网蔓延。“裂!”他暴喝一声,戟尖戳穿冰面,河水裹着冰碴吞没敌骑。
惨叫声中,一匹东胡战马的前蹄卡在冰缝里,马背上的少年骑兵惊恐地望向吕布。画戟悬在少年喉头三寸,终究转了方向。“滚!”他低吼,“带话给你们王——并州的王,回来了!”
少年连滚带爬逃远,吕布望着冰面上漂浮的尸首,忽然嗤笑。
陈宫说这是“泰山的兵法”,可哪有什么诛心为上?不过是告诉该死的人,洗干净了脖子等着自己罢了。
东胡王帐前,九名萨满摇着骨铃起舞,腥臭的兽血泼在狼图腾上。
萨满的骨铃声中,吕布戟尖挑起腥臭的兽血,反手抹过自己脸颊。
血痕从眉骨斜划至下颌,衬得瞳孔愈发凶戾。东胡王的黄金弯刀劈来时,他突然弃戟,徒手攥住刀刃。
“你……不是人!”东胡王瞳孔暴缩,腕骨被捏得咯咯作响。
肌肉虬结的小臂暴起青筋,刀刃在掌心擦出火星。
“是虓虎。”吕布咧开染血的牙。
\"草原的狼王?\"咬住坠落的王冠,狞笑着拧断敌酋手腕,抢过弯刀掷向狼旗。
布帛撕裂声里,他忽然懂了袁绍那句“四世三公的牌匾是脊梁”,而他的脊梁,是身后无数双从废墟中抬起的眼睛。
帐外传来马蹄声,却是袁绍的白狼骑送来箭囊。
文丑在马上抱拳,三尖刀上还沾着匈奴的血。
“大将军说,温侯的箭该用幽州的翎羽。”
吕布抓起箭矢搭弓,一箭射落东胡王帐顶的金雕。
雕尸坠地时,草原各部首领的使节正从四面八方赶来,鲜卑人献上弯刀,乌桓人捧来马奶,连羌族的巫师都摇着骨铃高唱战歌。
“还不够!”此刻的吕布如同魔神降世,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那是反抗者匈奴的联军,此刻的吕布眼神嗜血,他要边境以外三百里,再无匈奴跑马地。
只差一步,虓虎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