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卿因为秦宴沉过于粘人,所以和他分手了。
阮卿卿的生活悄然回归平静,就像湖面的涟漪渐渐消散,恢复了往日的无波。
一天深夜,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阮卿卿所在的那一方天地还亮着灯。
她独自坐在办公桌前,为了一个棘手的项目忙得焦头烂额。
文件堆满了桌面,电脑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表仿佛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她眼前肆意乱爬。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又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突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被猛地推开,打破了这份深夜的静谧。
阮卿卿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差点掉落。
她抬眼望去,只见秦宴沉出现在门口。
他头发凌乱,像是一路狂奔而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随意地贴在脸上。
他的眼中满是担忧,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着粗气。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秦宴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可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说着,他缓缓走到阮卿卿面前,在她身前蹲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阮卿卿的脚,帮她脱下高跟鞋。
然后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捏着 ,眼眶泛红,始终不敢抬头看她,“很累吧?”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你怎么来了…?”
阮卿卿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缩脚,“不是…你来干什么?!”
秦宴沉喉结滚动两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扣,低声说:“听说你最近……不太顺利。”
他忽然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目光始终紧锁在阮卿卿身上。
“你这样让我有种你在看热闹的错觉。”阮卿卿有些生气,指节骤然叩响桌面,眸光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
“我恨不得……”
秦宴沉猛地收声,别过脸,喉结重重滚动两下,“恨不得替你受这些难。”
他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收紧,指节泛着青白,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倒也没有过得那么惨不忍睹。”
阮卿卿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你从哪知道的?你监视我?”
秦宴沉忽然上前,撑住椅子扶手,金丝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如鹰隼:“秦氏在业界的人脉……”
他刻意停顿,气息掠过阮卿卿耳畔,尾音裹着克制的暗哑,“足够让我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事。”
他后退半步,西装褶皱发出细微声响,眼底情绪复杂翻涌。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确实在监视我。”
阮卿卿抬着眼皮淡声说着,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语气中满是笃定。
秦宴沉骤然转身,将文件重重拍在桌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不是监视!”
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压低声音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只是……担心你。”
他背对着阮卿卿站在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身后明明灭灭,映得整个人的轮廓有些孤寂。
“或许吧。”
阮卿卿手指握着笔,有节奏地扣响着桌面,“毕竟你可是一手遮天的‘秦爷’,我又算什么,去哪都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罢了。”
秦宴沉猛地转身,西装下摆带起一阵冷风,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在你眼里……”
他声音骤然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又没说错。”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阮卿卿竟带了一丝底气不足。
秦宴沉忽然低笑出声,指尖漫不经心敲击着窗台:“好得很。”
镜片反光遮住他眼底暗色,语调却裹着冰碴子,“既然觉得被监视,”
他慢条斯理整理着袖扣,金丝镜框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要不要猜猜——此刻秦氏风控室的屏幕上,正滚动着哪栋写字楼的监控画面?”尾音骤然沉下,眸底暗潮翻涌。
阮卿卿翻了个白眼:“所以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要将我困在你的视线中?”
秦宴沉忽然掐灭烟头,按在玻璃幕墙,金属烟杆与反光材料碰撞出冷冽声响:“困?”
他喉结重重滚动两下,逆光站立时脸部阴影分割出复杂情绪,“如果这就算困……”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幕墙缝隙,声音低得像自语,“那你该看看,我心里那座用回忆和执念砌成的孤城……”
他睫毛剧烈颤动两下,却始终没有回头看阮卿卿。
“……”阮卿卿看着他说出这种话,有种中二少年闹着离家出走的错觉,她扶额靠在办公桌,“算了,不想和你聊这些,我还在工作,你走吧。”
秦宴沉忽然转身,将温热的保温杯重重磕在桌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喝了。”
他喉结剧烈滚动两下,压低声音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让我说第二遍。”
金丝镜框后的眸光锐利如鹰隼,却又隐隐透着慌乱。
“……”阮卿卿抬眼看了看他,接过来拧开瓶盖喝着,是她喜欢的青桔茉莉花茶,
“谢谢。”
她垂眸盯着秦宴沉握过的杯盖边缘,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袖扣。
“不过是吩咐助理买的。”
秦宴沉忽然转身走向门口,黑色大衣下摆带起一阵冷风,“既然你这么客气……”
他握住门把手的指节微微发白,停顿片刻后还是拉开了门,“那以后也不必再联系了。”
他迈步走出时眼角余光扫过阮卿卿,却又迅速移开。
“……”阮卿卿有些无语,看着他离开后,又重新投入到了那堆积如山的工作中。
凌晨三点十七分,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沉睡,秦氏顶楼的总裁室却还亮着灯。
秦宴沉独自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前,落地窗外是暴雨如注的城市。
霓虹灯光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
他手中紧握着一支钢笔,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脑海中全是阮卿卿的身影。
突然,他像是被内心的情绪狠狠刺痛,猛地将手中的钢笔狠狠折断。
金属笔杆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总裁室里回荡。
“为什么……”
他对着黑暗喃喃自语,眼底涌动着痛苦、思念和不甘等复杂情绪,“真的能做到不再联系吗……”
话音刚落,他像是被某种力量驱使,忽然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起身冲出门外。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急促地回荡,仿佛他那颗急切又慌乱的心在跳动。
次日,阮卿卿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疲惫地将新的方案上交。
部门组长坐在办公桌前,肥硕的身躯将椅子挤得满满当当。
他挺着圆滚滚的啤酒肚,用一种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阮卿卿,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道:“嗯,再做一版吧,备用着。”
阮卿卿听到这话,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往头顶冲。
她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难看,尽量平静地回应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