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媚第一次相亲,没成想这一相就相到一夜情的对象。
男人端坐在他父母中间,气质卓越,眉眼桀骜散漫,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盏玉色瓷盏,大拇指按在梅花绽放的花蕊细细摩挲。
亦媚眉心跳了一下,膝盖反射性收拢。
脑海里却不期然浮现今早缠绵共枕的场景。
男人搂着她雪白细腰,懒散提议:“再来一次?”
亦媚撑起窈窕身子,媚眼如丝,抬手推开男人矫健结实的胳膊,“不了,我要赶回去相亲。”
“你有这么听话?”男人语气嗤笑。
亦媚横他一眼,红唇微翘,“我一直是乖乖女,好不好?”
啧,见鬼的乖乖女。
也就父母信了她的鬼话。
男人似笑非笑,看着一身素白连衣裙的亦媚,她眼睫微颤,白嫩面庞柔顺文静,和早上细腰一掐就断的勾人媚骨截然相反。
“小司,你怎么一直看着媚媚,都把人看的不好意思了。”
像是映衬长辈的话,卷长睫毛垂落,亦媚双颊染上绯红,羞怯低头。
谈司抬了抬眉梢,语气懒淡:“我的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她,我不看她看谁?”
他顿了顿,又勾出一点笑来:“她不是我未来老婆吗,我多看两眼,应该无所谓吧。”
这话表达出对亦媚的极大兴趣。
周围长辈乐见其成,调侃两句,倒是也没说其他的。
只是亦媚的脸……越来越红。
过了几秒,亦媚寻了个补妆的借口出了包厢。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分明是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的亦媚快步穿过走廊,高跟鞋笃笃作响,她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躲在里面,正准备翻出谈司的对话框。
手指忽而一顿。
自己没加谈司微信。
亦媚抿了抿唇,走出洗手间,打开手包补妆。
腰上多了一双粗糙大掌。
亦媚骤然抬头看过去。
谈司半张脸压在亦媚单薄肩头,沉峻胸膛向前贴,他微微侧目,同镜子中的眼瞳微圆的女人对上视线。
“找我?”他问。
亦媚挣了挣,没能挣得开。
谈司手劲很大,紧紧箍住腰间,屈膝顶上亦媚膝头。
身形交叠,气温节节攀登。
这个姿势太暧昧。
亦媚没过片刻耳根就红了。
然而,她眼神仍旧是清冷的,望着谈司,轻声:“我们聊聊。”
谈司风轻云淡地问:“聊什么?你想嫁给我?”
话音刚落的瞬间,亦媚的话也落下了:“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可以拒婚。”
亦媚虽然被沈家培养多年,但和沈家到底没了血缘关系,在沈软软回归后,她的身份更是尴尬至极,即使有人庇护,她也不可能一直在沈家吃白饭。
更何况,现在沈家摇摇欲坠。
她嫁进谈家,是解决沈家现在危机的最好办法。
毕竟谈家家大业大,在容城有举重若轻的地位,抬抬手就能挽救沈家。
但这个人不能是谈司。
不能是一个疯子!
纤薄背脊笔直,她垂在大理石台的手收紧。
谈司唇锋带笑,手指一寸寸攀上天鹅颈,他没有收紧,却本能让亦媚感受到一股危险。
强撑着抬起头,亦媚提起眼睛和谈司对视。
谈司调笑说:“其实我对你还挺满意的,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床上很和我胃口,结婚也不是不行,等之后我对你身体腻了,我们就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你,你也不干涉我,怎么样。”
亦媚讽刺道:“但你床上技术很烂,我不喜欢。”
粗粝双指收拢,卡在喉骨上。
谈司仍旧在笑,眼神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亲昵低头,蹭了蹭亦媚的耳垂,“看来我昨天没发挥好,不如我们在这来一场?”
裙边卷到大腿,冷空气蔓延。
亦媚后背鸡皮疙瘩疯涨,吓得一时不敢说话。
这个疯子!
而在镜子里的男人和女人缠绵悱恻。
亦媚惊惧到了极点,生怕这会有人经过,她的名声就完蛋了。
伸手压住谈司的手背,语气勉强镇定:“长辈们还在等我们,现在不行。”
谈司:“换个时间地点就行?”
亦媚红唇弯出浅浅弧度:“如果你去退婚,我可以陪你再做一次。”
做都做过了,再做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当被狗咬了。
谈司含笑道:“退婚只做一次,不退婚可以做无数次,这笔账我还是算得清的。”
“想让我退婚也可以,你死在我床上,就能退了。”
亦媚眼睛很大,这会听着谈司禽兽不如的话,更是瞪圆了,显得愈发的大,脸也更像是巴掌大的脸,她唇角抿紧,骂道:“神经病!”
谈司不置可否:“这个婚,你不想结也得结。”
亦媚还想反驳。
这时,在隔壁男厕所解手的人出来了。
亦媚闭上嘴。
谈司松开亦媚,慢条斯理给她拉了拉裙摆,遮住风光毕露的大腿根,顺势抬手用指腹蹭了蹭,感受到女人大腿肌肉紧绷,他唇角扯出一点晒笑。
等到人走之后,亦媚扭头看向谈司,刚张唇。
谈司道:“要是你想五年前的事被沈淮序发现,你也可以选择不和我结婚——”
亦媚浑身紧绷,周身呈防御状态,像是个浑身是刺的刺猬。
稍有不慎就要把谈司的手扎穿。
谈司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你有五分钟考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