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朗气清。
许大刚提了东西登了林家门。
乡亲们看着许大刚这样,全都看笑话。
梁月兰昨天出了院,身体状况已经稳定。
本来昨天就叮嘱许大刚来给林汐道谢赔礼,但许大刚碍于脸面拖着不想来。
最后还是老娘发了威,他怕人再气病,不得不硬着头皮来。
林汐看着许大刚那个别扭的样子,笑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在等许大刚登门。
“东西还不少,红糖,猪肉,水果罐头,老式糕点。”林汐打趣:“真是下血本了。”
许大刚还记得那天林汐捅刀下手时的狠样,之后损他跟损三孙子似的,这会儿心里还有点打怵。
东西送到了,回去跟老娘也好交代了,许大刚就想赶紧走,甭指望他真赔礼说个谢字,拉不下那个脸。
“这就走了?那你之前让林春燕坑的钱,丢的脸,可就彻底找不回来了。”
林汐话锋一转,许大刚停了脚步。
递上一张纸条,林汐说:“地址给你了,这是看了梁婶的面子。”
有梁月兰在,许大刚就不敢再动她,她是不是林家的亲闺女也就不重要了。
许大刚一脸兴奋,要去拿过纸条,但林汐突然抽回。
“有句话你得记着,你那嘴不是棉裤腰,别跟人提我的事。”
许大刚明白,打着包票:“放心,我要是转头就把你卖了,以后我也不用道上混了!”
“你也不白给我地址,算我记你一个大人情。”
林汐看许大刚还算规矩,真说许大刚不守信用,她自会找梁月兰告状。
得了地址,许大刚兴冲冲离开,满心想的都是给林春燕好果子吃。
林汐坐在院里,一想到接下来“春燕妹妹”的遭遇,心里乐开了花。
不是所有人都得给男女主的爱情让路吗?
那她就给这二位上点强度,看看他们的爱情到底能走多远,靠着背叛得来的爱情是不是禁得住考验!
下午上工前下了雨,生产队默认下雨天不出工。
林汐难得有空闲整理一下空间里的各种东西。
看着大片的土地还空着,林汐觉得可惜。
她只拿空间当成保鲜仓库,一直没能好好地开发。
没一会儿,雨停了,隔壁的张嫂站在墙头上。
“妹子,采蘑菇不?”
刚下过雨,正是山里蘑菇疯长的时候,这个季节的蘑菇最鲜!
林汐来了精神,点头如捣蒜。
山里草木丰茂,物资丰富,总能让她遇到适合移栽的好东西。
张嫂叮嘱林汐换身长袖长裤的衣服,不然山里的蚊子能吃人。
林汐出门时,让张嫂别着急走,神神秘秘递了包东西过去。
“这红糖嫂子要不?”林汐把许大刚送来的红糖拿出来。
张嫂脸一红,忙说:“不用不用!”不好意思地拒绝。
林汐心里明镜,张嫂一大家子住一块,家里有啥好的香的,全被偏心婆婆给了小儿媳,张嫂捞不到一点。
前几天张嫂才刚生完三胎,别说吃点红糖大枣,喝点鸡汤,连月子都没得坐,就让婆婆给逼得下地干活。
“嫂子拿着,这是我给你一个人的,你自己偷偷吃。”
林汐知道张嫂莫不开面,硬把东西塞到张嫂手里。
看着手里的东西,张嫂鼻子酸,眼睛酸,心里酸。
婆家没人拿她当回事,生活了几年的丈夫,竟然都不如一个刚来几天的妹子对她体贴。
“谢谢妹子了。”张嫂收了东西,带着林汐就上山。
一块来的大娘嫂子好些人,成群结队地往林子里钻,连赵楚都跟着老乡来了。
进了山,张嫂就带着林汐采蘑菇。
什么样的有毒,什么样的好吃,张嫂事无巨细地教着。
榛蘑,红松菇,紫皮花脸蘑,猴头菇,黄油菌,雷窝子……
林汐眼花缭乱,关键山里不光有蘑菇。
野生蓝莓,树莓,松塔,榛子,蕨菜,黄花菜,看着就喜人。
一个小时过去,林汐的筐里已经装了一大半。
林汐挖了几棵蓝莓树,趁人不注意时,全都丢进空间,日后再慢慢整理。
这时,赵楚突然凑过来。
“林知青,你说咱们要不要找郭队长,说说知青点重建的事?”
村里一直没有知青点,几个知青都是去老乡家住。
吃饭也是把钱粮交给老乡,一起做了跟着吃。
可她觉得不卫生,整日一个锅里搅锅勺,心里实在膈应。
所以她想说服林汐参与,只要林汐点头,其他几个男知青肯定也逃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最后一起找郭队长谈判,这事就成了。
林汐挑眉,说:“我不参与,你们随便。”
她现在住单间住得好好的,何必去跟人挤大通铺?
女知青除了她就是赵楚,跟这么个公主病的同一屋檐,指不定生出多少麻烦事。
赵楚见林汐不参与,就继续劝。
“有了知青点,咱们也住得自在些。”
“还能自己开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比将就老乡要好多了么?”
林汐要是不去,就算盖了知青点,她一个人和其他几个男知青住在一个院,名声上也不太好听。
林汐觉得烦,这赵楚咋天天净是事!
别说盖个知青点得投入多少金钱时间,这村子穷了巴唧,拿啥盖房?哪来的钱?
再说开伙的事,天天做饭的事谁管?
“赵知青,开伙这事你是主动揽下来了吗?”林汐突然提问。
赵楚一愣,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听说林知青做饭好吃,林知青就接了这活呗。”
林汐也是服,赵楚这脸皮真不是一般厚。
“做不了,不会。”林汐冷脸回答,继续采自己的蘑菇。
赵楚急了:“这是咱们知青集体的事,让你做个饭这么点奉献你都不肯,你这就是破坏团结。”
林汐脸一黑,反问:“谁提出谁带头,跟我谈奉献,那你奉献啥了?你咋不自己把做饭的活担了?”
“我又不是你家老妈子,你让我做饭我就做啊?还是说你祖上是地主资本家,犯了老毛病,又想来压迫老百姓了?”
赵楚想拿着鸡毛当令箭给她硬扣帽子,那也得有个鸡毛吧?
林汐眼睛一立,赵楚露了怯。
赵楚家里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可不敢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我、我就是这么一说,不行就拉倒呗,万事咱们慢商量么。”
赵楚服软,说:“那就大家轮着做,公平合理总行吧?这你不能再不同意吧?”
“那你问问其他人,所有人都同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能点头。”林汐把皮球踢出去。
不说别的,就刘强他们几个半大小伙子,是会做饭的吗?
平时下地干活都能累趴下,指望他们干完活再洗手做羹汤,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赵楚心凉半截,她以为最难的是说服林汐参与,结果却难到做饭上了。
林汐以为赵楚能死心,终于能清静会儿。
结果赵楚回头一脚踏出,忽然失重,连着周围的地方都塌陷下去。
林汐眼疾手快,赶紧拉住了赵楚的手。
赵楚低头一看悬着的脚下,全是削尖的木刺,顿时六神无主。
竟是踩到偷猎的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