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倩儿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却难掩内心翻涌的波澜。
阿骨打的话语,恰似一道裹挟着彻骨寒意的凛冽寒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毫无预兆地径直穿透了她的心。
那一瞬间,她的心仿佛被锐利无比的冰凌狠狠划过,一阵钻心的刺痛自心底迅猛地蔓延开来,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弥漫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地紧咬下唇,那原本白皙娇嫩的下唇,瞬间泛起一丝淡淡的血色,仿佛是心底的痛苦在这细微之处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然而,这丝血色在片刻后又迅速恢复了苍白,恰似她此刻如坠冰窖的内心,无声地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她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心碎的茫然,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都失去了色彩。
她心中涌起的失落,如同春日里那娇艳欲滴、正热烈绽放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展示着生命的绚烂。
然而,却猝不及防地遭遇了一阵轻薄而冷冽的秋风。这秋风如同一把无情的利刃,悄然拂过,柔弱的花瓣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恰似她此刻那颗在痛苦中微微颤抖的心。
每一片花瓣的颤抖,都仿佛在无言地诉说着满心的委屈与不甘,那是对命运捉弄的无奈与抗争。
原本对爱情怀揣着的那股炽热的热情与殷切的期待,犹如夜空中绚烂绽放的烟火,在刹那间被一层薄霜悄然覆盖。
这层霜,看似轻柔如纱,却如千钧重锤般,重重地砸在她心中的憧憬之上,带来了些许沉重的打击。
她的眼神中原本闪耀着的光芒,此刻也如同被厚重乌云遮蔽的星辰,逐渐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迷茫,仿佛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小鹿,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然而,裴满倩儿生性坚韧,即便内心已然翻江倒海,表面上依然强自镇定,拼尽全力不让自己的情绪轻易外露。
她微微垂下眼眸,那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试图将眼中那不易察觉的落寞深深隐藏。
那落寞,宛如夜空中一颗黯淡无光的星辰,在茫茫浩瀚的黑暗中茕茕孑立,独自闪烁着微弱而孤寂的光芒。
这光芒在无尽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倔强,仿佛在无声地倾诉着不为人知的悲伤,那是一种只能独自承受的孤独与哀愁。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与内心的痛苦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显示出她内心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难过与失落都一并吸入腹中,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平复内心的波澜。
而后,她努力从唇角挤出一丝微笑。这微笑,看似平静如水,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牵强,仿佛是用尽全力拼凑起来的面具。
她轻声说道:“无妨,能结识阿骨打兄这样的英雄豪杰,亦是我之荣幸。”
那声音,虽竭尽全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可话语间仍隐隐流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苦涩,如同未成熟的果实,带着令人心酸的酸涩,让人听出她内心深处难以释怀的失落。
她微微侧过脸,将头轻轻偏向一侧,不想让阿骨打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坚强会在瞬间崩塌,如同脆弱的玻璃,一旦被触碰便会支离破碎。
而裴满清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目光沉稳,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
思索片刻后,他神色从容地缓缓说道:“无妨,我倒有个主意。我女儿裴满倩儿可做平妻,如此一来,既不违背你之前与乞石烈部乞石烈朵的婚约,又能成全你与倩儿这段天赐良缘,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裴满清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对自己想出的这个办法颇为得意。他轻轻捋了捋胡须,那胡须在烛光的映照下微微闪烁,仿佛他已然看到了两家联姻后和睦美满的景象,看到了女儿幸福的笑容和部落间更加紧密的联系。
阿骨打听闻此言,顿时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错愕,万万没想到裴满清竟然会如此执着于促成这门亲事。
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脑海中嗡嗡作响,一时间思绪纷乱如麻,各种念头在脑海中交织碰撞,心中五味杂陈,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一方面是与乞石烈朵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珍贵的宝石,镶嵌在他的心中,是他对乞石烈朵坚定不移的感情,那是他在心底许下的永恒誓言,如同坚不可摧的磐石,承载着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另一方面则是裴满部落的热情款待以及裴满清的坚持,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仿佛置身于荆棘丛中,进退维谷。
见阿骨打面露犹豫之色,裴满清以为自己的提议打动了他,又趁热打铁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曾与你父亲完颜劾里钵以及忽鲁罕相识已久,早年一同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纵马驰骋,历经无数的风雨洗礼,共同面对过生死考验,彼此之间也算有些过命的交情,一直以兄弟相称。此事我自会亲自与他们商议,你只需点头应下即可。”
裴满清拍了拍阿骨打的肩膀,那手掌宽厚而有力,试图让他安心。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许,仿佛在向阿骨打传递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信息,那目光中既有长辈的威严,又有对这门亲事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