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手心里紧紧握着那颗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北珠。
这颗北珠,此刻绽放出的璀璨光泽,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欣喜,反倒如同一把冰寒刺骨的利刃。
那利刃,毫不留情地直直刺进他的心窝,令他刹那间仿佛坠入了无尽黑暗的深渊。在大辽统治下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历经漫长岁月,北珠向来都被奉为无比尊贵的皇家贡品。
其珍贵程度,简直可与世间任何稀世珍宝相媲美,被视为无上的珍品。若有任何人胆敢私自采集,无疑是触碰到了大辽律法那最为严酷的禁忌红线。
一旦触碰这条禁忌,便等同于犯下了可致杀身之祸的弥天大罪,而且这罪孽还会如瘟疫般祸及整个家族,无人能够侥幸逃脱。此刻,他的目光像是被钉住了一般,紧紧锁定在眼前这颗北珠所属的河蚌之上。
那河蚌静静地卧在那里,而它所处之地,偏偏就在严禁私自涉足区域的边缘之外。身旁的裴满倩儿,原本面容娇艳得恰似春日里盛开的繁花,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花容失色,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那粉嫩的双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紧张到几乎无法顺畅地呼吸,每一次吸气都显得如此艰难。
娇弱的身躯在凛冽如刀割的寒风中,如同深秋时节飘零的残叶,瑟瑟发抖,显得那般无助。“阿骨打,我们怎么办?”裴满倩儿的声音中夹裹着哭腔,已然带上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那声音,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荒野之中,显得格外凄惨悲凉,宛如一只迷失了方向,在茫茫天地间孤独无助的孤雁发出的哀鸣,透着无尽的哀伤。
阿骨打紧紧地锁着眉头,眼神中陡然透出一股决然的神色,仿佛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咬了咬牙,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倩儿,别怕,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他的内心,实则犹如波涛汹涌、澎湃怒吼的怒海,翻涌的波涛一刻都不得安宁。思绪在脑海中如同疾风骤雨般飞速地盘旋着,杂乱而急促。
这北珠,本是他偶然间发现,初见其美丽与珍贵的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那股心动,让他一时鬼迷心窍,竟全然将那森严如铁、不容触犯的律法抛诸脑后。
如今,大祸已然如乌云般压顶而来,他满心皆是如潮水般汹涌的懊悔,然而,再多的悔恨在此时都已无济于事。
他深知,当下最为首要的事情,便是要拼尽全力护得裴满倩儿的周全,这是他此刻心中唯一坚定的信念。
他们匆匆转身,脚下的步伐慌乱而急促,恰似被猎人穷追不舍的野兔,满心充斥着恐惧,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如噩梦般的危险之地。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如恶魔般肆虐,仿若死神奏响的那令人胆寒的追魂乐章,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们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让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狂风如同发怒的猛兽,卷带着地上的沙土,那些沙土如同一把把尖锐无比的小刀,肆意地抽打在他们身上,似乎执意要阻拦他们逃离的脚步,让他们的逃亡之路愈发艰难。
夕阳的余晖,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将他们仓皇逃奔的身影,拉得斜长而狼狈,仿佛一幅充满了绝望与无奈的画。
阿骨打紧紧揽着裴满倩儿的纤腰,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那颤抖中交织着紧张与坚定。
他不顾一切地带着她一路疾行,每一步都迈得急切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跳之上。
然而,他们的心底却如同明镜一般清楚,深知危险或许正如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饿狼,正悄无声息地循着他们慌乱的踪迹,随时都有可能如闪电般迅猛地扑将上来,将他们无情地吞噬,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忽然,身后冷不丁地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那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恰似一把把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阿骨打的心头。
他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揪住,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真的被发现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而警觉,如同敏锐的猎豹在捕捉猎物一般,毫不犹豫地迅速拉着裴满倩儿的柔荑,身形如迅捷的猎豹般一闪,眨眼间便迅速地闪进了旁边那茂密得如同绿色海洋般的树林之中。
没过一会儿,那阵马蹄声就在他们刚刚停留的地方戛然而止。
为首的头领翻身下马,他那魁梧高大的身躯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投下一片巨大而威严的阴影,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一切,审视着地上那刚刚被打开的蚌壳。
那蚌壳在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晕,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切,那微微张开的蚌壳,似乎还残留着阿骨打与河蚌激烈较量的痕迹,像是在向世人展示着这场隐秘而危险的遭遇。
“这是刚被打开的,偷北珠的人,应该离这里不远,我们继续搜!”头领的声音低沉而雄浑,犹如沉闷的雷声在林间滚动,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发颤,仿佛要将这片宁静的森林从沉睡中彻底惊醒,却带来了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手下人齐声应和,那响亮的回音在树林中久久回荡,仿佛是恶魔的咆哮,要将这片森林笼罩在恐惧的阴霾之下。
随后,他们便如训练有素的猎犬,顺着阿骨打与裴满倩儿匆忙逃离时留下的水渍,向着森林里气势汹汹地追赶上来,那急切的脚步仿佛要踏平这片森林,找出躲藏其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