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清谈及阿骨打时,眼中刹那间绽放出犹如骄阳般明亮且炽热的光芒。
那光芒,仿佛是内心深处崇敬与赞赏之情汇聚而成的火焰,熊熊燃烧,夺目而热烈。
在他眼中,阿骨打已然成为一座不可逾越的英雄丰碑,矗立在他的精神世界之巅。
他的话语如决堤的江水,滔滔不绝地奔涌而出。
每一个关于阿骨打在裴满部落的故事,都像是他亲手打磨的珍贵宝石,在他口中熠熠生辉。
他讲述着阿骨打如何在晨曦初露时,便来到训练场,以身作则,耐心地指导每一位勇士,从最基础的站姿到复杂的箭术、枪术技巧,无一不倾囊相授。
他描述着阿骨打在面对困难时的坚定与果敢,当训练中遇到瓶颈,其他部落的嘲讽与质疑纷至沓来时,阿骨打如何以沉稳的心态和卓越的智慧,带领裴满部落的勇士们突破困境,实现技艺的飞跃。
言语间尽是毫不吝啬的溢美之词,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深深的感激与尊崇精心雕琢而成,饱含着无尽的敬意。
那敬意,如同古老的歌谣,在岁月中传唱,历久弥新。
劾里钵静静地聆听着裴满清对阿骨打的夸赞,脸上始终带着那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看似平和,却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
那复杂的神色,像是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暗流,在眼神深处悄然涌动。
他的内心,或许既有对儿子成就的骄傲,又有着对局势微妙变化的担忧。
待到裴满清稍有停顿,换气之时,劾里钵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这一声咳嗽,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也仿佛是开启重要话题的前奏。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部落的重任:
“亲家,此次我特意召唤阿骨打回来,绝非是因为他传授贵部落三重箭神箭术和枪术这些事。实不相瞒,部落之中,另有极为重要且紧迫的事务,亟待他去操办。”
说到此处,劾里钵微微皱眉,原本平和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那紧皱的眉头,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笼罩着凝重的氛围。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仿佛看到了即将面临的挑战与责任。
语气缓慢而沉稳地说道:“一年一度向辽国进贡的贡礼,如今已然精心筹备妥当,眼下需即刻送往辽东京。这一路行程遥远,责任重大,经过我反复斟酌,权衡各方利弊,阿骨打无疑是押送贡礼的不二人选。”
劾里钵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远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憧憬。
他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阿骨打在辽东京的繁华街道上行走,与各方人物交流的场景。
那远方,似乎承载着阿骨打的成长与部落的未来。他接着说道:“我满心期望阿骨打此次前往辽东京,不仅能够顺顺利利地完成押送贡礼这一重任,更能借此难得的机会,多多见识外面的世界。
要知道,那辽东京可是繁华至极之地,犹如一块巨大的磁石,汇聚了来自各方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在那里,阿骨打将有机会目睹辽国宫廷的奢华与威严,领略不同文化的碰撞与交融。
他会看到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们在宫廷中穿梭,聆听文人墨客们的诗词歌赋,感受那繁华背后的深厚底蕴。
这些经历,将如同璀璨的星辰,照亮他前行的道路,开阔他的眼界。
如此一来,待他日后回到部落,必定能为我们部落带来全新的思路,为部落的发展开拓出前所未有的契机。”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略带无奈。这无奈,像是被命运之手轻轻拨动的琴弦,发出低沉的哀音。
他继续说道:“你也清楚,在咱们东北这片广袤的地界上,女真部、渤海部以及其他众多部落,长久以来,向来都是将贡品送到辽东京。至于辽国方面,不知究竟出于何种考量,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让我们将贡品送至金辽上京的意向。”
“也许,这背后隐藏着辽国复杂的政治布局,或是出于对各部落的制衡策略。又或许,辽东京在辽国的经济与文化交流中,有着更为特殊的地位,所以才成为贡品的指定送达地。但无论原因如何,我们只能遵循他们的要求。虽说如此安排,在一定程度上,倒是让我们省去了不少长途跋涉的艰辛,也不必耗费过多的精力去应对路途上更为复杂多变的局面。”
“只是这样一来,各部酋长尽管满心都怀着对辽国皇帝的尊敬与崇敬之情,却终究没有机会得见皇帝陛下尊容。这种无奈,就像被关在门外的游子,虽满心思念,却无法踏入家门。不过即便如此,将贡礼认认真真地送至辽东京,也算是我们各部诚心诚意地聊表心意了。这份心意,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虽无法驱散所有的寒冷,却能带来一丝温暖与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