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混沌漩涡如巨兽之口,将漫天云霞尽数吞噬。林默手持轩辕剑,感受着剑身传来的躁动——饕餮纹仍在流转血色微光,却始终未能与混沌核心真正契合。他低头望向掌心,方才喷溅在剑身上的精血早已干涸,只留下一道暗红的印记,宛如未愈的伤口。
“以凡俗精血祭剑,终究是隔靴搔痒。”剑灵的虚影在剑柄处浮现,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混沌核心乃天地初开时的本源之力,唯有以其精血重塑剑魂,方能打破女娲设下的千年桎梏。”
林默瞳孔微缩,他当然明白“混沌精血”意味着什么。自出生起,混沌核心便寄生于他心口,虽赋予他超凡力量,却也如同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若强行抽取核心精血,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然而,脚下传来的大地震颤愈发剧烈,黑雾中浮现的凶兽虚影已凝成实质,利爪撕开空间,发出震天嘶吼。
“没有时间了。”林默扯碎衣襟,露出心口那团旋转的暗紫色漩涡。混沌核心表面流转着细密的纹路,宛如无数锁链缠绕,正是女娲封印的残痕。他握紧轩辕剑,将剑尖对准核心:“剑灵,助我压制封印!”
剑灵化作流光没入剑身,轩辕剑顿时爆发出刺目紫光。林默咬牙将剑尖刺入胸口,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混沌核心剧烈震颤,封印残痕迸发出金色光芒,试图阻拦精血外流。但在轩辕剑与剑灵的双重压制下,一缕暗紫色血液缓缓溢出,滴落在剑身的饕餮纹上。
霎时间,天地色变。原本漆黑的混沌漩涡突然翻涌出血色浪潮,不周山的崩塌骤然停滞。林默的意识陷入混沌,他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女娲手持轩辕剑刺入混沌之主胸膛,饕餮张开巨口吞噬天地,还有自己从婴儿时期便被种下混沌核心的场景...原来,他自出生起便是女娲一族为应对混沌复苏设下的“后手”。
“原来如此...”林默在意识深处冷笑。他不再抗拒精血的流失,反而主动引导混沌核心的力量。暗紫色血液在饕餮纹上汇聚成河,顺着剑身纹路蜿蜒流淌,所过之处,女娲的封印咒文寸寸崩解。轩辕剑发出龙吟般的轰鸣,剑身上的符文尽数转化为血色饕餮图腾,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吐着混沌之气。
当最后一缕精血融入剑身,林默的身体重重坠向地面。混沌核心黯淡无光,几乎停止转动。但轩辕剑却悬浮在他头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剑身表面的饕餮纹活了过来,化作虚影缠绕在林默周身,形成一道血色护盾,将逼近的凶兽虚影尽数震碎。
“成功了...”剑灵的声音带着欣喜,却又陡然警惕,“不好!混沌之主感受到本源精血的气息,正在强行突破封印!”
林默勉力撑起身体,只见混沌漩涡中心裂开一道巨大缝隙,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从中探出。爪尖划过之处,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崩塌。他握紧重新认主的轩辕剑,却发现体内灵力所剩无几——方才的血祭几乎抽干了他的生命力。
“启动诛仙剑阵!”剑灵突然厉喝,“以你的精血为引,我可暂时调动轩辕剑的太古之力!”话音未落,轩辕剑自动飞起,悬于林默头顶。剑身的饕餮纹投射出血色光柱,与混沌漩涡中的巨爪轰然相撞。
光柱之中,林默看到了诛仙剑阵的虚影:四柄巨大的古剑悬浮于天地四极,每一剑都散发着足以撕裂时空的威压。但此刻剑阵残缺不全,仅轩辕剑光芒大盛。剑灵急道:“快!将剩余精血注入剑阵核心,激活其他三剑!”
林默咬牙再次刺破指尖,暗紫色血液在空中凝成符咒,没入轩辕剑。剑阵虚影剧烈震颤,东方天际裂开一道细小缝隙,隐约可见另一柄散发着森然青光的古剑。然而,混沌之主的力量太过强大,巨爪猛地一挥,将剑阵虚影击碎大半。
“这样下去不行...”林默望着越来越近的混沌巨兽,突然想起剑灵曾说女娲当年以轩辕剑镇压混沌时,并非仅凭蛮力。他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与轩辕剑共鸣的混沌核心,试图寻找掌控诛仙剑阵的真正方法。
就在这时,他的混沌核心突然迸发微光。那些被女娲封印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凑,显现出诛仙剑阵的完整形态——原来,这并非单纯的杀阵,而是将混沌之力转化为秩序的“创世之阵”。但要启动完整剑阵,需要集齐四柄蕴含不同本源之力的古剑,而林默此刻,连第二柄剑的下落都一无所知。
“先挡住眼前这劫!”林默睁开眼睛,眼中闪过决然。他将最后一丝力量注入轩辕剑,剑身的饕餮纹疯狂吞吐混沌之气,在身前凝聚成巨大的血色屏障。混沌之主的巨爪重重拍在屏障上,整个不周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屏障表面出现细密裂纹,林默的嘴角溢出鲜血。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福至心灵,引导轩辕剑中的混沌之力逆向运转。血色屏障骤然收缩,竟将混沌之主的攻击尽数反弹。巨兽发出愤怒的咆哮,收回巨爪,隐入漩涡深处。
“它在蓄力...”剑灵的声音虚弱,“下一次攻击,我们绝无抵挡之力。但方才剑阵显现,说明天界四极已出现空间裂缝,其他三柄古剑或许正在苏醒。我们必须在混沌之主再次出手前,找到剩余三剑...”
林默望着逐渐黯淡的混沌漩涡,握紧染血的轩辕剑。剑身上的饕餮纹仍在微微跳动,仿佛在诉说着与他血脉相连的羁绊。他知道,一场跨越千年的追寻即将开始,而这,仅仅是解开诛仙剑阵秘密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