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邵走到张芬玉他们面前,道:“你们说说,要是你们多准备一些银子,我们又何苦这么为难你们呢?只是可惜,你们这些人都一毛不拔,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他眼神一冷,“出发,谁若走得慢,鞭子伺候!”
张邵一开口,大家都只能全速前进,谁也不敢走得慢,不然那鞭子可就要落下来了。
沈璃看了走在左边骡车旁的司娴一眼,又直视前方,一边走一边道:“司姑娘,你对王爷还真是上心啊,瞧瞧,谢家都被流放了,你还愿意跟上来,这份真心,真是让我佩服呢。”
司娴眉头动了动,她偏过头看向坐在骡车上的谢长宴一眼,目光又穿过谢长宴看向沈璃。
她直言不讳道:“若不是章太傅乱点鸳鸯谱,沈璃,待在他身边的女人便是我,是你从我的身边抢走了他!”
沈璃觉得好笑,她翻了个白眼,道:“你刚刚也说了是章太傅乱点鸳鸯谱,你明知道是章太傅干的,那你为何不去找章太傅算账啊?有本事你让他去找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啊。”
沈璃瞥她一眼,眼里满是鄙夷,“我看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既然没那个胆子,那就不要在我面前装什么真心!”
“你!”司娴脸涨红起来,她说不过沈璃,就看向骡车上的谢长宴,“长宴,你看她那么说我,真的是太过分了!”
然而,面对谢家谴责的谢长宴现在无心去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所以他也就没有搭理司娴。
面对谢长宴的无视,司娴的脸更红了,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璃见司娴无地自容,冷笑一声道:“你说你,好好嫁人不行吗?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啊?况且人家都有妻子了,你还腆着脸硬往里面挤,你贱不贱啊?”
“你……你……”司娴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看着沈璃的时候,眼中燃起了怒火。
沈璃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之前是我不屑理你,至于现在嘛,流放路上挺无聊的,倒是也不介意会会你。”
“都闭嘴吧!”张芬玉烦躁的吼了她们一句,“吵死了!”
沈璃就当没听见,悠哉悠哉地走着。
司娴知道自己说不过沈璃,也只好作罢。
今天只有一点太阳,到酉时的时候,那点太阳早已不见踪影,这也就算了,天上还起了乌云,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本来就冷,这要是下雨了,这晚上可就不好过了!
沈璃走到张邵旁边,一边走一边说道:“官差大哥,我看这天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趁还没下雨早点搭个营帐,不然这要是下雨了,淋出个什么风寒,这地也不好找大夫啊。”
张邵抬起头看了眼天色,确实,现在天空乌云阵阵的,一会怕是真的要下雨。
他看了路道两边。
这两边都是松树林,在这里比较好伐木搭建营帐。
张邵脚下一顿,转身看向那些官差跟谢家的人,“一会怕得下雨,今天就不走了,在这里歇脚吧!”
他说完,又说道:“去五个人伐木过来搭建营帐,再去三个人捡柴,留下两个人生火!”
这一吩咐,大家就立马去干活了。
张邵跟剩下的官差则是留下来看着,免得人跑了。
谢自明道:“官差大哥,这既然要停下来歇脚,可否把我们身上的枷锁给去掉?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逃走的!”
谢翰林道:“对啊,官差大哥,你先放了我们,我们也好帮忙干活啊。”
张邵看了谢翰林他们一眼,冷笑道:“你们以前过着下人伺候的日子,这还会干活呢?”
他脸色一冷,“别在这里耍聪明,干活不需要你们。”
说完,张邵就走了。
沈璃没说话,她看向骡车上的谢长宴,本想去扶他下来,但是秦风却走过来道:“王妃,属下来吧。”
沈璃知道自己扶不动谢长宴这个大男人,就让给秦风去扶了。
到了地上,秦风扶着谢长宴坐下。
他先前已经去捡了柴火,谢长宴坐下后,他立马就在谢长宴的面前生了一堆火。
秦风跟司娴都不是谢家的人,再加上枷锁有限,他们也就没有给他们两个戴上枷项。
秦风生了火,火燃起来后,他就让沈璃过来烤火。
沈璃倒是也不客气,坐在了谢长宴身边。
沈璃道:“秦风,你不是谢家的人,你原本是不用跟着我们流放的。”
秦风抬头看着沈璃,认真道:“当年王爷救下属下时,属下就已经发过誓,这辈子不管王爷发生什么事,属下都会跟着他,除了生死,属下永远都不离开。”
秦风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可惜,谢长宴跟谢元淮遭到了奸臣所害,这才落到了这个地步。
“嗯,王爷能有你这么一位忠心的手下,是他的福气。”沈璃笑了笑,又看向谢长宴,“你也不要郁闷了,你跟谢将军没有做过一件背叛过皇上的事,是皇上听信了奸臣所言,这才下旨将你们抄家流放的。”
秦风道:“对啊,王爷,既然你没有做过那种事,为何还要为那样的事神伤?你若神伤,别人不就真的以为你跟将军通敌叛国吗?”
谢长宴那双墨色眼睛移去秦风身上,他看了秦风一眼,又看了沈璃一眼,目光才看向面前的火堆,“不管有没有做过,谢家都是因为我跟父亲才……”
“瞎扯!”沈璃说,“你跟将军又没有做过,是皇上容不得你,是章太傅他们要害你,就算你再怎么忠心,你也只是碍他们眼的沙子而已,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将军的错,不要内疚。”
谢长宴自从听了谢文林他们说的那些话之后,他真的心如刀绞,只是,现在听了沈璃说的话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面容清疏,目光如星,饶是身穿囚服,也遮掩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
“我知道了。”谢长宴眉目温润的看着沈璃,不管今后发生什么,只要沈璃在他身边,他就知足了。
见谢长宴也不消沉了,他附到谢长宴耳边,小声道:“那司娴是真的不要脸,你看她还在盯着你看,搞得好像你们有戏一样。”
谢长宴眼神微微一愣,他看了不远处的司娴一眼,目光又回到沈璃身上,薄唇微勾,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你可以当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