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北风从崖壁后方的海面上不断刮过来,吹得旁边扒掉皮毛的野兔不断摇曳。
我在庇护所前搭建起一个专门用来风干的晾晒架,就是用三根长长的木棍捆绑而成,这几天抓来的野兔都被我扒掉皮、烟熏后继续挂在上面风干,这个季节风大、温度低,非常适合制作腊肉干。
此时上面已经挂着六只野兔,这野兔扒皮熏烤过后看上去就像是拉长的烤鸭。
我此时正坐在庇护所里,手里揉搓着处理过的兔子皮毛。
这些兔子皮被我用石灰水煮过,就是之前在崖壁洞穴里烧石壁脱落下来的石块,将其捣碎后放入水里煮,当然严格意义上达不到石灰标准,不过还是有很大效果的。
经过石灰水煮过的兔毛干燥后明显更加柔顺,摸起来毛茸茸的。
我用瑞士刀的钻头当做针、捡来的破烂渔网当做线,在皮毛上钻出孔洞后用渔网线缝制,不多久后一个看上去不太正经的帽子就缝制而成。
我迫不及待的戴在头上,时间久了有点痒,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没有洗头,或者这只兔子身上有跳蚤。
但这都无伤大雅,只要能保暖就行。
我还打算做两只袖子,身上此时里面是一件短袖,下身一条本豁开口子、又被我用鱼线缝上的裤子,外面则披着一件过膝的羊皮大衣。
两条胳膊就这样裸露在严寒中,这穿搭前段时间还能凑合,但近日岛上温度直逼0摄氏度,我怕冻得时间久了胳膊关节会出问题。
一整个下午,我皱着眉头,倒腾着手里切割成块儿的兔子皮。
这工作太繁琐了!
没有趁手的针线,也没有剪刀等工具,做这种细活简直是种折磨,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扛着斧头去林子里砍一百棵树,都不愿做这种头大的工作。
就这样,一直缝制到深夜,两只长短、粗细各不相同的套袖制作成功,我感觉自己眼睛都快变成斗鸡眼了。
套上后活动几下,虽说不怎么得劲,好在不用再让胳膊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心满意足的吹灭煤油灯,给火炉里添了些木炭进入梦乡。
十二月三日。
这天起床后,看着地上乱糟糟的铁钉针跟渔网线,我突然意识到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工具去钓鱼。
随着温度下降,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赶海吃过海鲜了,但如果能解决鱼钩鱼线问题,我就能到上次网螃蟹的岸边钓鱼!
至于从渔船上找到的撒网,这工具我不怎么会使用,并且在带回来时存放不当,导致许多地方都打了结,只能暂时堆放在一旁。
我拆解开许多渔网线,这种绿色的渔网线很粗非常结实,将其系成死结连接起来用手完全挣不断,我花费一个上午时间绑出两根大概二三十米长的鱼线。
随后找出五根细铁钉,这些长短不一的铁钉我拆下来一大把,完全够用。
用铁锤轻轻敲打出想要的形状,随后把铁钉的尖端磨锋利,五个大号鱼钩就制造而成了。
中午。
太阳当空、风和日丽。
我带着自制工具再次爬上悬崖,来到临海的一块大石头上。
这次吸取教训,我提前用瑞士刀上面的小剪子把脚指甲修剪整齐,这把小剪子设计初衷似乎就是剪指甲,因为尺寸问题干别的工作都有些力不从心。
退潮后的礁石上面有许多白色的小海蛎子,撬开后里面是大拇指甲盖大小的蚝肉。
将其当成诱饵挂在鱼钩上面,随后用力抛出,把鱼线末端绑在石缝里卡住。
不一会儿两条鱼线都被我抛出去。
随后就是漫长等待了,钓鱼这种事情三分靠装备、七分靠运气。
我的装备几乎算的上原始社会水平,但我自认一直来说,运气还算不错。
视线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远处海面,希望能看到过往船只,自从知道附近有海盗出没后,感觉自己获救的希望越发渺茫。
这个年代海盗是很猖獗的,没有任何商人愿意从有海盗活动的海域进行航行贸易。
也不知道自己乘坐的那艘轮船船长是怎么想的。
看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半点儿发现,眼睛干涩难受于是放下望远镜。
用手拉了拉绿色鱼线,那头没有半点动静。
收回鱼钩一看,上面的饵料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被鱼儿给偷吃掉了。
重新挂好鱼饵,这次我在鱼钩后面一截的线上绑了块石头充当铅坠,这样鱼钩能抛的更远并且快速沉底。
果然,这次抛饵后鱼线不再像面条那样软绵绵的,被水里的石块拽的笔直。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根鱼线突然肉眼可见的抖动起来。
经常钓鱼的人都知道,这明显是有大鱼上钩了!
我激动的赶忙拿起鱼线,感受着手里反馈而来的鱼儿信号,开始往回收线。
哪料这条鱼劲头十足,拽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海里。
没有鱼竿的情况下胳膊很难使上力气,并且这条鱼线是由多股绳拼凑而成,我怕用力过猛其中某一截会断开,于是把鱼线缠绕在手上,放缓气力开始溜鱼。
这条鱼绝对在五六斤开外,足足溜了五六分钟对方还在挣扎,幸亏这绳子足够粗,不然手掌都会被勒出血来。
又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对面这才败下阵来,被我一下一下往岸边拖来,只是偶尔象征性的挣扎几下。
巨物出水,我一眼看出那是条鲈鱼,这种鱼在老家很常见,只是我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
鲈鱼嘴里有非常锋利的牙齿,身上也长有许多锋利的尖刺,没有控鱼器不敢贸然用手抓。
环顾周围没有发现趁手的大粗木棍,只能摸出腰间的匕首小心翼翼下到岩石下面,瞅准时机刺进鱼鳃里面。
鱼鳃里面遍布大量血管,鲜血大量涌入海水里,不一会儿本就耗尽体力的鲈鱼一命呜呼。
我这才用两只手扣住鱼鳃,将其费力的拖上岩石。
得亏本身就是资深钓鱼佬,不然这种环境下绝对没法控住这条目测七八斤的大海鲈。
“哗啦!”
就在我蹲坐地上观察鲈鱼时,身后海水突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