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深深焦虑当中。
说实话,此时我已经在岛上生存了大概三个月之久,对小岛从刚开始的陌生渐渐变为熟悉,尤其是东边沙滩这里的一亩三分地,就像是自家后花园一般。
内心对某些恐惧影响大大下降,腰杆逐渐挺了起来。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况且我手中的步枪之王可不是普通的猎枪,翻出小布袋数了数,现在还剩41颗子弹。
虽然没办法细数,但相信这小岛上面栖息的狼群应该不会超过十头,数量再多的话岛上的食物完全不够它们生存。
只要平时小心谨慎一些这些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如果被我逮到机会一定要将岛上的狼群消灭掉,不留任何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因素,我甚至想端着枪搜寻这些灰狼将其连根拔起。
在这种环境下待得时间久了,似乎人都变得“野生”起来,以往的我不可能萌生出这种想法。
十二月二十九日。
天空再次飘起雪花。
与初雪不同,这次雪花来势汹汹,仿佛积压已久的阀门终于打开,里面的积雪终于得到释放。
大片大片密集的雪从天空上缓慢飘落,这简直要比鹅毛更加密集,连上午的太阳都被遮蔽的隐隐约约,天空黑压压一片厚重的黑云。
我起床打开房门时,这雪已经下了一段时间了。
远处沙滩上积累了一层薄雪,显得景象很是萧寂。
我呼出一口热气,拿着望远镜朝远处海平面上习惯性巡视一圈,这是我养成已久的习惯。
海面依旧干净,没有任何船只影子。
把屋子旁小棚里的木炭运回庇护所内山洞堆放,这种大雪天气煤炭放在屋外肯定会受潮打湿,我取了大概足够燃烧三天的量囤放。
用火机点燃石火堆里的柴火,煮上一锅羊肉干汤。
这个天气喝一碗热乎乎的羊汤最为舒服,可惜之前挖到的野山姜都食用完了,不然汤里切点姜片喝下去会更暖和。
特殊的天气似乎会赋予食物更加独特的味道。
雪花飘落进沸腾的陶锅里瞬间消融,我双手捧着暖呼呼的陶碗,看着远处的鹅毛大雪时不时喝一热汤,别提多舒坦。
当然,一双眼睛四处乱瞟着,生怕那些饿狼再次出没在营地附近。
就在前天夜里,熟睡的中的我突然听见院子里发出木棍折断的声音,连忙起身点燃煤油灯,打着昏暗手电筒外出查看情况,灯光辉映下看见院子里有两头黑漆漆的灰狼。
正在偷吃我晾晒架上的兔肉干跟咸鱼,这些可是我指望过冬的珍贵粮食,瞬间急的跳脚,一边跺脚一边大声谩骂着折返回屋内取枪。
枪支就放在我床头边,以方便随时拿起防身,结果仅仅过了十几秒,当我打开保险准备出来突突了这两名小偷时,却发现对方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一只晾晒架都被折断了,上面的兔肉跟鱼干也损失了一大部分,我心疼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偷吃的灰狼给扒皮挂在上面。
同时心里暗骂自己,明知道灰狼盯上这里,还大意的把食物放在屋外,这不是自找的吗。
于是我把已经风干的差不多的兔肉跟鱼干取回木屋,放在后面的山洞里,这个季节存放这些物品不用担心会坏掉。
喝完羊汤,我回到屋内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身上到处或披或绑着奇形怪状的野兔皮毛,外面在披着羊皮大衣,用绳子紧紧勒住腰间,整个人显得无比臃肿。
随后带好武器装备,再次来到兔圈建设。
这里周围已经被我挖出大概一米五深的沟渠,幸好从旧渔船上拿来的铁铲足够结实,不然这种冰天雪地、冻得梆硬的地还真没办法挖掘。
就这样,有些原本土壤湿润、有些上冻的地方还是先点火烤了一段时间,才顺利挖掘下去。
随后我开始往这里搬运石头,庇护所后面的崖壁底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原料方面不会短缺。
随后我耐心的按照石头大小、形状、尽可能的将石头整齐堆放进沟渠里,这沟渠只有四五十公分宽,所以填起来并不费事,只一天时间就全部填平。
大雪一直持续一整天。
气温更是冷的不行,不得不说,身上穿戴的这些野兔皮毛跟羊毛大衣保暖性确实没的说,难怪有许多人喜欢“穿个貂”,这玩意套在身上是真暖和,但人们更多的是虚荣心作祟。
其实比貂贵的衣服比比皆是,穿貂类似大老板戴的金链子,不一定要多好看,但一定要够粗,显豪横。
我的理念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只要没有沦落到我这种地步还是呼吁大家保护动物。
就像我刚刚说的,除非沦落到我这种地步,刚回到营地,我立马端起背后的长枪,对准庇护所那里扒拉木门的一只灰狼就是一枪。
这些家伙似是看出我不好惹,并且由于我随时防范着,在有枪支在手的情况下这群灰狼正面拿我半点办法都没有。
哪曾料到这些灰狼“偷性”上来了,无时无刻不在惦记我的兔肉鱼干。
就像这只狼,被我撞个正着,这一枪似乎打中对方臀部、或者一条后腿。
总之它嚎叫一声,一瘸一拐的朝着远方跑去。
我哪肯放过这个机会,视线通过准星紧紧瞄准它那速度受限的身躯,就在将要扣动扳机之前,却发现那条狼肚子鼓的大大的,跟它骨瘦嶙峋的样子完全不成正比。
我内心刹那恍然过来,这是一条怀孕的母狼。
心里的杀气消散,收起枪,默默看着这条母狼一瘸一拐的渐渐消失在漫天风雪当中。
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甚至有些自责,不管人类还是其他生物,母爱都是伟大的。
曾经我看过一本书,专门记载草原狼的故事,里面描写的狼勇猛、聪明、对外冷血残忍,但对自己的骨肉异常珍惜 ,有些时候为了小狼生存,不顾自己安危,悲壮的结局让我读完后久久难以释怀。
我有些后悔没有看清楚就对它开枪,这种环境下,那只中枪受伤母狼的命运不言而喻。
我并不是心肠冷漠、性情凉薄之人,相反,以前的我非常喜欢小动物,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平时万不可能对岛上的其它生灵造成杀害。
当然,人才是最重要的,想要活下去弱肉强食是必然的,相信如果有机会的话,刚才那条狼也会毫不留情的将我撕碎吞下肚饱腹。
仅仅是一小会儿,便很快从沉闷情绪里走出来。
随着人们生活物质好起来,现在许多爱宠物人士越来越多,因此产生许多舆论、矛盾,甚至是争吵。
对此我只能说,有些人吃的太饱、也太闲了。
回屋关紧大门,上次在营地里发现灰狼后,我立即把大门加固起来,在原本简陋单薄的木门外用更粗的木头排列钉了一层,并且利用卯榫结构制作一个简易门锁,所用的材料既坚硬又厚实,用脚踹都踹不开。
并且用沙滩上捡来的破旧易拉罐用鱼线缠绕,拴在门内跟窗户内,要是大门被撞击的话,易拉罐能立即撞出响声作为预警。
升起火炉,我把几乎冻僵的双手放在炉周围烤火。
没有保暖手套,并且我的技术用野兔皮没办法做出适手的手套,目前在外劳作双手都直接暴露在寒风中。
此时原本只是有些粗糙的手,被冻得又红又肿,手指都变粗了许多,手背更是鼓起一截,上面还有些细小的龟裂。
我抹了一些动物脂肪制成的油脂,不是很有用但也有一定效果。
握了握拳头,感受手背传来的麻木,决定先把兔圈的工作暂时搁置,因为就算养殖的话也要等来年开春。
丘陵那里随着冬季蔓延,变得更加光秃秃一片,野兔们也藏在兔子王国里罕有出门,并且饥饿的灰狼们经常过去朝着土洞刨坑,似乎想把里面藏匿的野兔挖掘出来。
可“狡兔三窟”并不是空穴来凤,这似乎是兔子天性,经过观察每一兔窝里起码有两条通道,一处进入敌人立马顺着另一处逃窜,随后又很快钻进别的洞穴。
灰狼即使身材壮硕、奔跑如风,面对这些灵敏的小动物也是毫无办法,成功抓捕到的几率小的可怜。
总之丘陵那边这个冬季不再打算前往。
积攒的这些肉干,还有存放的罐头应该足够我过冬了。
而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加固营地防御,尽量避免遭受灰狼侵袭,并且保护好木屋仓库里存放的粮食。
十二月三十日。
待在庇护所休息一天。
大雪在昨天夜里已经停了,地上积雪厚重,脚踩上去能没到脚踝。
果不其然,清早开门后又在营地里看见两串动物脚印,不用想又有灰狼昨夜在这里转悠。
我开始规划沿着周围那些常青树内,用木材再建造一道高高的围栏,彻底隔绝掉这些灰狼的入侵。
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工程,但前段时间清理野兔圈时砍倒的大树正好可以利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