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都有钱了,帮一下别人又怎么了?
这样想着,就有人问了出来。
老妇人也大哭起来:“你是郡主,还享一地税收,你的钱多的都花不完,给我一点救命钱怎么就不行了?”
“是啊!郡主,救救她儿子吧!”
围观的人倒也不都是这样的看法:“郡主府平日里从不仗势欺人,还经常帮助我们这些百姓,上次我去给我儿子送饭,不小心摔倒了,还是郡主府的下人送我去的医馆,还帮我付了医药费,整个潘阳郡主府都是好人啊!咱们怎么能在这逼郡主呢?”
“这又不是逼她,不过是让她出点银子而已,我要是有钱我一定出!”
“就是,我看啊,这潘阳郡主以前不过是在作秀罢了,真到了让她掏钱的时候她就不愿意帮别人了,就是伪善。”
殷长空没有理会人群里的吵嚷,而是看着老妇人道:“难道我有银子就一定要给你吗?你说你没银子,你说你过得苦,可是这天下有的是比你更苦的人,照你这么说,你为何不把自己的银子给那些人呢?
这京都里多的是达官贵族,你为何不去找他们要钱,而来找潘阳郡主府?无非是觉得我让府里的下人多行善事,你觉得我是个好拿捏的,可你这样的行为却只会让好人心寒。
难道心善就应该被人索取吗?难道心善就应该要多付出吗?
我帮了你这是我好心,可若我不帮你我就应该受千夫所指吗?
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帮助别人的,正是因为如此,一颗善心才那样珍贵。
若一个善人因为没有达到别人的要求就要被指责是伪善,长此以往,还有谁敢行善事!”
此时,人群鸦雀无声,就连路过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殷长空身后的桑梓看着她的目光带着激动和颤抖。
人群不远处,一辆青蓬马车被人从里面掀开车帘,一留着胡须的壮年男子看着殷长空的目光里满是赞赏。
老妇人被殷长空这一番说辞弄的不知该怎么回了,她只能继续哭自己的可怜,哭她儿子的可怜。
殷长空没有再理会她,这时,桑梓上前开口:“这位大娘,你之前说自己家里已经山穷水尽,穷的揭不开锅所以才到郡主府求救,若是你自己家里还有银子定不会来,对不对?”
老妇人还没回答,一旁的人就大声说:“没错, 她就是这样说的。”
桑梓:“多谢各位作证,这位大娘说的倒是很明事理的样子,可是据我所知,你家里的情况跟你说的可不太相符。”
那老妇人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就听到桑梓继续道:“你的确每日里给别人洗衣服做饭,但家里并没有到你所说的地步。
你家里还有五亩上好的水田和一栋宅子,这就是你说的揭不开锅?”
桑梓的话一出,这老妇人瞬间变了脸色。
那屋子是她用以前卖屋子的钱又重新购置的,对外只说是租的,这么多年了,他们那一片谁不知道她家是租房子住的。
这人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屋子是买的,她又怎么会想到去查这个呢?
周围的人听到这老妇人这么说看向她的眼神也都变了。
家里有田有房还来这里装穷,让他们这些啥都没有的情何以堪?
桑梓:“你儿子病了这么多年,若情况真如你所说的没钱就要没命的话,你怎会不卖房卖田?
无非就是事情没那么紧迫罢了。
你欺瞒在前,又无礼要银子在后,实在可恶!”
老妇人见自己的底被露了,又看到郡主府门口站着的侍卫们,到底还是害怕了。
“都是民妇不对,求郡主开恩啊!只是我儿生病这一点,我真的没有胡说啊!姑娘知道我家有田有屋,可是这点东西在药钱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啊!”
听到这话,不少人对这老妇人报以同情。
一个药罐子,足以把一个还算富裕的家拖垮,更别说那点家产在京都里也算不上富裕。
殷长空:“你是为何会想到来郡主府要银子的?”
老妇人咽了口口水:“民妇听说郡主是个好人,所以才想来碰碰运气。”
“碰碰运气?普通百姓哪里敢到郡主府来碰运气?”
这话得到了周围人的一致赞同。
他们虽然都知道殷长空的好名声,但也从不敢想去问她要钱。
郡主就是郡主,是天潢贵胄,他们哪里敢来招惹?
殷长空继续:“你背后必定有人指使吧!让我猜猜,若我今日给了你银子,那不用到明天,整个京都都会传遍潘阳郡主乐善好施的名声,不管是谁,只要缺银子都能管她要,到时候一群人围上来管我要银子,那我这郡主府里的银子,估计还不够分给这些人的。
可若是我不给,那潘阳郡主伪善的名声就会传遍京都,让我颜面扫地。
总之,不管如何,都是我吃亏,是也不是?”
殷长空说完这话,周围的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老妇人此时满头大汗,她不知道怎么就被殷长空看出来了。
殷长空:“你以为我好说话,所以即便被拆穿也只是将你赶走,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老妇人猛然抬起头,就听到殷长空肃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吾乃潘阳郡主!”
桑梓上前:“大胆刁民!看来是郡主太过心软才让你如此放肆,来人!把这刁民拿下交由大理寺审查!”
殷长空身份特殊,涉及她的案子可以不走京都衙门那边,而直接交给大理寺来审查。
这时,所有人都意识到殷长空不是个好惹的,不要因为她平日里对百姓和善,就觉得自己能爬到她头上去。
没有金刚手段,哪行菩萨心肠?
如此一来,百姓们心里对殷长空升起了一股敬畏之情,只是敬要大过畏。
夏侯强带着人将老妇人押下,另外又在人群中逮到了想要逃跑的那两人。
“启禀郡主,这两人刚刚一直在叫嚷,那些对郡主不利的话就是他们带头说的。”
众人也看明白了,背后之人这是找了那老妇人还不够,又安排了这两个人在这里煽动人心,真是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