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只是一笑,看向不远处繁华热闹的坊市,那坊市里,灯火通明,一盏盏灯笼如同纷纷扬扬的繁星。
“魏公,我倒是有一首词。”
“词?”
魏征一愣,这词他没听过啊,他只听过赋、诗。
“魏公,是本宫新发明的一种体裁,比诗更为自由,既然魏公问起,那我就写上这一首词。”
魏征当即道:“洗耳聆听。”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魏征咀嚼着林尘的词,只是片刻,他眼睛就亮了。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林尘看向魏征:“魏公,你就是我寻找千百度,回首见到的那人。”
魏征当即道:“多谢太子殿下的看重。”
和魏征聊了一番后,魏征也是离开了,而林尘有些感慨,其实在历史上,李承乾他的人格魅力很差,朝中愿意和他亲近的大臣真的不多,只是因为他是太子,所以为了避免国家动乱,这才维护他的太子之位。
而现在,因为自己的一篇文章,魏征差不多算是隐晦表达了帮助自己的意思,当然,魏征不会站队,但他会尽量帮助自己,这也算是极大的好处。
一位有分量的朝中老臣说话,其余人自然会仔细斟酌。
而且,李孝恭和李靖,他们也是开口说话,这足以证明,自己此前的预想是对的。
林尘也算是信心大增,这一次,他一定要改写自己的命运。
宴会结束,便是各自打道回府,林尘上了自己的马车,没上李世民的马车,李世民马车内,李泰和李治都在。
“父皇,太子哥哥为什么不上父皇的车?”
李治懵懂问道。
“那是因为太子有自己的车。”
李世民淡淡开口:“这个太子。”
李世民眼角有些不悦,李泰也是道:“父皇,都怪儿臣。”
“青雀,与你有什么关系?太子的确是变了,他是朕的儿子,却在这种场合,不顾朕的感受,与那魏征无二。”
“父皇,如若不是儿臣想要让太子也写一首诗,太子也不会写出这一篇文章。”
李泰一脸愧疚。
“和你没关系。”
李世民抚摸了一下李泰的脸颊:“你不用自责,也不用往心里去,有的时候,不需要看说什么,而是要看做什么,太子口头说得漂亮,但此前呢,狂悖犯上,交结突厥人,甚至还想要刺杀他的老师,朕不会因为他这一晚的表现,就认定他变了。”
李泰内心重燃希望:“父皇,儿臣会努力的。”
……
对于长安的百姓来说,皇宫贵族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八卦。
这和现代也是一样的,那些明星网红,他们的事情,就是最好的八卦。
昨天李世民带人前去芙蓉园举行宴会的事情,很快就是被传播出去。
可能是现场伺候的宫女,也有可能是太常寺的乐童和歌姬,甚至有可能是跟随而去的邸报官员。
总而言之,这一件事在第二天,就出现在了延康坊的红袖招里,出现在了各大坊市的茶馆酒楼里,出现在了士子的谈话里。
“听说上元节那天,陛下和太子等人去芙蓉园,当时陛下想要修建洛阳宫,没想到太子用一首《阿房宫赋》,劝谏陛下!”
“是吗?这《阿房宫赋》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太清楚,但这绝对是一篇好文章。”
不少士子千方百计将《阿房宫赋》打听到手,如饥似渴看着这些文字,越看眼睛越亮。
“好一篇借古讽今啊,太子殿下大才。”
“谁说太子没有才华?这一篇文章,堪比《洛阳赋》!”
魏王府。
李泰坐在椅子上,满是郁闷,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房间内的其余谋士,也都是一脸惊愕。
苏勖感到不可思议:“太子殿下,当真念了一篇文章?而且这一篇文章,还是此前从来没有过的?”
李泰点头:“正是,当时本王听到太子说他不会写诗,本王还以为胜券在握了,没想到太子转口就说他能写一篇文章。”
李泰叹了口气:“当时本王都不相信,可他就是完全念出来了,甚至还是针对父皇要修缮洛阳宫一事,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做到吧?难道写文章,都不需要修改吗?”
李泰受到打击也比较大,本来在这方面,他应该更为擅长才对,可昨天却被太子比下去了。
房遗爱想了想:“魏王,这件事影响也没那么大,陛下肯定心中不快,但碍于场面陛下又不好直说,只要陛下没有最后开口说,那我们就有机会。”
李泰道:“本王现在感觉,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无妨,可以先不用下手,先等段时间,保持与陛下的感情,再送些独特的礼物。”
太极殿。
李世民在沉思,昨日太子虽然表现出彩,甚至还落了个美名,但李世民感觉很不舒服,太子的这个美名,完全就是踩在他身上建立的。
而且,太子言语之中,对他并不敬重。
“黄德。”
“奴婢在。”
“去将岑文本、于志宁、张玄素唤来,朕要他们,再一同去劝谏太子!让太子有他应有的品行!”
现在的太子,和李世民所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以前的太子让他更为舒服,敬重自己,做事稳重,可现在呢,极端张扬,将自己毫不放在眼中。
很快,于志宁他们就是来到太极殿。
李世民沉声道:“此前,你们有的人去做了太子少师,但没多少效果,今日,朕要你们一同前去,劝谏太子,改正太子品性,最少见到朕,要尊敬和敬重朕,改掉他的毛病。”
岑文本有些懵了,但见到李世民的神色,也不好拒绝,只能道:“是。”
岑文本和于志宁他们走出大殿,于志宁摇头:“又要去劝谏太子,岑大人,这一次你来吧,我们是劝不动。”
张玄素也是道:“是啊岑舍人,还是你来合适。”
岑文本指了指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