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妤从办公楼里出来,张诗瑶在外面等她。
听说最后的结果,她夸张地笑了三声:“我就知道王梦恶人自有恶人磨,一天到晚跟在周馨怡身后捧臭脚,这下栽了吧!”
“不过,今天帮你说话的那个男人,真的就是那个毕业好几年还蝉联京大校草的贺屹舟学长吗?贺家的那个贺屹舟?”
沈霜妤嗯了一声。
张诗瑶是个大花痴,“贺总有本事又长得帅,关键是还这么是非分明,我都没法想象世界上有哪个女人配得上他。”
有本事长得帅,确实。
但是非分明?那可未必。
是非从来不影响他的判断,他应该只是凭心情办事,就像是今天他愿意帮她说话作证,可能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错?毕竟其他原因也很难解释他的反复无常。
更何况,他还是根烂黄瓜。
想到他刚睡完她,转头晚上就搂着另一个女人,沈霜妤就不爽。
她不置可否,“姐妹,你自信点,他没你想得那么好,你可太配他了,你配不死他。”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罢了。
张诗瑶就问:“怎么,你以前跟他认识吗?哦对我差点忘了,你是沈家人,那你私下一定见过贺屹舟吧,他私下人怎么样?”
外面太阳有点大,刚才在办公室里吹了半天的空调,沈霜妤有点受不了咋冷咋热的转换,况且她病本来就没有,太阳一照,脸色更加苍白了。
“跟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是吗……”
走了两步,突然张诗瑶的脚步停下,沈霜妤转头看她,就看见她的目光直愣愣地停在前方不远处,沈霜妤跟着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前面和秘书站在一起的贺屹舟。
他唇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显然听到她的话。
“……”
虽然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会很尴尬,但只要装看不见,就不会尴尬。
沈霜妤飞速地移开目光,拉着张诗瑶要拐弯。
脚刚迈出去,男人幽冷的声音响起,“别装。”
沈霜妤深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地重新看向他:“二哥,有事吗?”
贺屹舟:“没事就不会叫你。上车。”
京大校园内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但贺屹舟的迈巴赫就这么直挺挺地停在广场上。
他叫她上她就上?
她偏不上。
沈霜妤继续微笑,有礼貌但不多:“我晕车,况且我爸爸教过我,不能上陌生人的车呢。”
陌生人。
她把这三个字咬得很重。
贺屹舟淡淡看着她一副就是要跟他唱反调的样子,薄唇一扯:“不能上陌生人的车,可以上陌生人的c……”
“我上!”沈霜妤大声:“我上车行了吧!”
如果她没想错,刚才那个口型,贺屹舟最后一个没说完的字,是床!
狗男人!天生坏种!
她跟张诗瑶说不能跟她一起去吃饭了,张诗瑶很懂事地嗯嗯点头:“你去吧,我自己去食堂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沈霜妤总觉得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想嗑cp的迫不及待……
什么跟什么啊……
沈霜妤上车后,贺屹舟就让秘书开车。
“你要带我去哪?”
贺屹舟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放心,你卖不了几个钱。”
“……”
他看上去很累,闭着眼睛眉头还拧成川字,身上多了一丝生人勿近的冷淡。
沈霜妤马上想到昨晚的女人。
夜生活那么丰富,也难怪现在这么累。
其实她一直都有些好奇,电视剧小说里的霸总,晚上回去跟小娇妻大战三百回合,时间还老长,白天还要准时八点起床上班,他们真的不困吗?
“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
这男人眼睛都没睁,不仅知道她在看他,还知道她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沈霜妤在他睁眼前敏捷地移开视线,“什么都没想。”
贺屹舟笑了一声,睁眼,盯着她绷紧的下颌:“没想?”
他这话带着一股不想拆穿你的讽刺意味。
沈霜妤就不爽了:“没想,怎么了?”
“没想,下次就不要这么色眯眯地看着我。”
!!
谁,色眯眯,了!
他在胡说什么?!
……
车在医院门口停下,不是北城一医,是一家私立医院。
两人下车,秘书把车开去地下车库,沈霜妤问:“你带我来医院干嘛?”
贺屹舟往前走,漫不经心地说:“来吃饭。”
“……”
这家私立医院沈霜妤以前没来过,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中医。
老头正在后面摆的满墙的柜子里找药,听到声音转头,看到贺屹舟进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又不舒服了?”
贺屹舟把沈霜妤带到前面,“不是我,是她,你帮她看看。”
两人的口吻很熟稔,应该是熟人。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老中医都没切脉,就看着沈霜妤,说:“这孩子,身体不太好啊。”
?
看沈霜妤一脸不信的表情,老中医哼了一声,“你把手放上来,我看看。”
沈霜妤是不信,真放上去了又有点害怕,怕真的有什么病。
老头给她诊脉,一分钟,两分钟,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得沈霜妤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入土为安了。
老中医放开,贺屹舟问:“怎么样?”
“不怎么样,再作一段时间,华佗在世都难救。”
老中医一番话,沈霜妤惊讶地睁大眼睛,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放大她的病情,好让她多买点药冲业绩……
沈霜妤说:“我昨天刚医院做过检查,医生说我的肠胃确实有问题,但是也没……”没你说得这么严重啊。
一上升到医术方面,老中医吹着胡子,不乐意道:“西医治标不治本,很多病表面看起来不严重,他们就不建议你治疗,但是积小成大,积少成多的道理明白不?再拖一阵子,就会拖成大病。”
贺屹舟眉头蹙起,看了一眼沈霜妤,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但在沈霜妤眼里,他皱眉就不是这个意味,她不爽道:“肠道病没有能传染的,贺总不用担心。”
贺屹舟淡淡收回视线,没跟她计较,看向老中医,“那就是还能治,你给她开药吧。”
沈霜妤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然不知道贺屹舟为什么突然想起要带她来看医生,但总归没坏处。
等老中医抓药的时候,贺屹舟接到电话出去了。
沈霜妤想到刚才听到的话,抓准时机就问:“您跟贺屹舟很熟吗?”
“算吧,他以前经常来。”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贺屹舟从小就是个药罐子。
“他身体不好?”
“算也不算,就是……”说到这他转过身,“你是他什么人?来套我话?”
还挺精明。
老中医又哼一声,“我瞧他挺关心你,你要是好奇就自己去问他。”
“问什么?”刚好贺屹舟接完电话,走进来就听到他们在聊天。
沈霜妤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没那么感兴趣,她收回探知欲,老实坐回椅子上,“没什么啊,我就是问问我这病要多久才能好。”
老中医:“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别吃高盐高辣的东西,吃三个疗程就差不多了,后面再看情况。”
一个疗程两个月,三个疗程那不得半年啊?
沈霜妤脸都快皱成包子,那她不是一年不能吃火锅烤肉烧烤麻辣烫辣条了?想到自己每天都得吃得像个和尚一样,她现在就想把药丢垃圾桶。
从医院出来,沈霜妤手上拎了好几包药,认真跟贺屹舟道谢:“二哥,谢谢你了。”
贺屹舟:“不指望你真心,至少以后背地里说坏话别让我听见。”
“……”
果然骂他是烂黄瓜还是被他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