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陈捕头,就算我知道又能怎样?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拒绝他们吗?天狼寨的威名,我可不敢得罪。”
“不敢得罪?所以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用你打造的兵器去残害百姓,对抗官兵?你的良心过得去吗?”陈严气得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
“这件事情我会禀告太守大人,此事,十分严重。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陈严说完,甩袖就走。
张有为重新被关押进了牢房。
牢房里,胖子三人满脸狰狞。胖子怒喝道:“可恶,你竟敢耍我们!你不是说自己是天狼寨的寨主吗?原来就是个卖兵器的!”
另外两人也附和着,挥拳就朝张有为打去。张有为现在哪有心情应付他们,这几个月下来,他每天坚持练武,特别是田腾加入后,还亲自和他交手切磋。这三个普通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张有为身形一闪,拳脚并用,胖子三人瞬间被打得东倒西歪,发出凄惨的叫声。
张有为心中焦急,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一切都完蛋了。我要如何才能翻盘?该死的,都怪这个陈严,这么快就查清楚了,这才半天,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办?”
县衙中。
陈严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太守。
太守一听,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就是因为他卖给天狼寨山匪兵器,才导致我们损失惨重!我要所有人都死!立刻把那个村子里的人全部抓了,一个都不要放过,全部处死!”
陈严一惊,赶忙说道:“太守大人,按照律法,他们都是无辜的啊。东坡村大部分人只是普通村民,并不知晓张有为与天狼寨的交易,还请大人从轻发落。”
太守却是一脸冷酷,哼声道:“在这地界,本官才是律法!他们同属一村,岂会毫不知情?”
“按照按照朝廷律法。”陈严还想要说。
“都说了,本太守才是律法,给我闭嘴。”
陈严还想要说,却是被一旁的官差赶紧拉住。
“周县令,派人去抓!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周县令应道,立刻派人出发。
大批官兵如乌云蔽日般朝着东坡村浩浩荡荡地进发,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
东坡村的哨兵站在村口高处放哨,老远就瞧见那密密麻麻的官兵身影,脸色大变,转身就朝着村里拼命跑去,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好啦!官兵来啦!好多人,到处都是!”
村委会里,几个村干部正围坐在一起商量着事儿,听到这声呼喊,瞬间都愣住了,脸色齐齐一变。
村长老李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急促地说道:“快,按张书记之前交代的办!”
一旁的妇女主任王婶儿着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这可咋整啊,孩子们还都在村里呢!”
年轻力壮的民兵队长顺子也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先别慌,咱赶紧组织转移!”
赵云一边往门外冲,一边大声指挥着:“你带几个年轻人去通知各户,让大家往密道走!王婶儿,你去把村里的孩子都集中起来,能带走几个是几个!”
众人赶忙各自行动起来。
老五叔站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扯着嗓子大喊:“乡亲们别慌,按张书记说的,走密道转移!动作快点儿!”
然而,官兵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当村民们刚听到消息开始慌乱行动时,官兵已经如饿狼般冲进了村子。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小女孩紧紧抱住娘亲的腿,哭得满脸泪水:“娘亲,我害怕……”
娘亲心急如焚,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四处张望着寻找出路,可四周都已经被官兵包围。
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自家孩子和老人的名字,“大宝,你在哪儿?”
“爹,您跑慢点儿啊!”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老人们则唉声叹气,脚步蹒跚地被官兵推搡着,一位老大爷无奈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这可咋活下去哟……”
整个村子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一片凄惨景象。
官兵毫不留情地把没来得及跑的村民都抓了起来,用绳子将他们一个个串在一起,就像牵牲口一样。
第二天。
太守大人高坐于公堂之上,对着前来听令的周县令说道:“去,对外宣布,东坡村所有人,午时在城门口斩首!”
周县令领命而去,不多时,这道残忍的命令便传遍了整个县城。
……
陈严看着身边的官差,忍不住说道:“太守大人也太残忍了,那些村民里最小的才三岁啊,他们能有什么错?”
官差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陈捕头,你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不是呢。可太守大人下了令,咱们也没办法。”
陈严深深皱眉,喃喃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要是我没查出东坡村是幕后打造兵器之人,是不是就没有今天这残忍的祸事了?”
官差拍了拍陈严的肩膀,劝道:“陈捕头,你可别这么想。你身为捕头,查清真相是你的职责,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啊。”
陈严眉头紧皱,还是难以释怀:“可那些无辜的村民……唉,如果我母亲知道了,她会怪罪于我吗?”
说着,陈严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仿佛看见了母亲那张慈爱的脸庞。
……
当张有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浑身冰冷!
全村处死?
完蛋了!
这个世界,真的太残忍了,太残酷了!!!
第二天,太阳高悬。
明晃晃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可这明亮的日光却丝毫无法驱散城门口那压抑而悲戚的氛围。
城门口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交头接耳,脸上满是不忍与同情。
“哎,这些村民真是可怜呐。”一个老妇人摇头叹息,眼里满是悲悯。
“是啊,太守大人也太残忍了,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罪不至死啊。”
一个年轻后生皱着眉头,满脸愤懑。
“在这地界,太守大人的话就是法律,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一位中年男子无奈地摆摆手,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力。
刑台上,一百多个东坡村村民穿着囚犯挤挤挨挨地跪着,他们的神情或是惊恐,或是麻木,或是绝望。
人群中有个年仅三岁的孩子,稚嫩的小脸满是泪痕,哭得嗓子都哑了,他紧紧揪着母亲的衣角,眼睛里满是对未知的恐惧。
那些妇女们,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不知是在祈求还是在哭诉。
老人们则弓着背,眼神空洞,仿佛已经看淡了即将到来的死亡,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泄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张有为在最前面,双手被沉重的刑架紧紧束缚着。
旁边的刽子手,面无表情地站着,手中的大刀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