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老六开阳走到天枢身边,轻声道:
“大姐,少主与昏迷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啊。
若不是亲眼所见,说破天我都不信。
尤其是那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文采弄得人家都有点潮湿了……”
这绝对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夸奖。
天枢白了一眼,回道:
“嗯,少主思维清晰,言谈有度,确实不一样了。
不过你呀,还是收收心思,正经点。
这一趟郡守府之行定然不太平。
你身上的药带足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开阳立马认真起来,回道:
“这是自然,看家本事丢不了。
大姐放心,郡守府连官带兵,管够。”
老五玉衡听到二人对话,说道:
“看来少主的脑子真的好了,老爷在天有灵啊。”
老四天权说道:
“今天是老爷头七,估计是他回来显灵了。”
玉衡点点头,道:
“要说少主不再呆傻,本是好事。
只是以我们的身份,少主若是锋芒太露,也未必是福啊!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南边是不是还在派人盯着我们。”
此事也是天枢所担心的:
“五妹说的是,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二天璇道: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继续道:
“只要我活着,少主就死不了。”
开阳一个白眼递了过来,说道:
“莽夫~”
天璇瞪了一眼,回道:
“你个狐媚子皮子痒了,敢说我?”
……
七女聊着聊着,一行人便到了郡守府。
此时公堂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毕竟今日过堂的是邺城的大人物:
夏家少主!
远远地见人被捕快带了过来,吃瓜群众便开始议论:
“那个就是夏家少主?这俩捕快行啊,还真把人给带来了?”
“夏家这么轻易就把家主给交出来了?”
“看来夏老爷一死,夏家也就走到头了。”
“赵郡守和宫师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啊,夏家这回要被吃干净了。”
“可惜了夏家那七个仙女,便宜了这两个狗东西。”
“嘘,别让官差听见,给你抓牢里去,菊花不保啊。”
“你们瞎说什么,夏家少主是主动来的,肯定是有备而来!”
“是啊是啊,我是一路从夏府跑过来的。我能做证,夏家主是主动要来的。”
“得了吧,郡守府是什么地方?
牛魔王来了也得耕二亩地再走。
他敢主动来?别吹牛了。”
“他准备的再充分,也扛不住一轮酷刑。”
“夏家若是没有点本事,早就跑路了,还敢留在邺城?”
“对,人家敢留下就是不怕。”
“要我说,就是大家伙儿把夏家传的太神了。”
一会儿的功夫,瓜众们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夏家要倒了;
另一派则是夏家的死忠粉。
众目睽睽之下,夏秋冬被带到公堂之上。
宫捕快昂首在前,一脸得意的看着堂上之人,微微躬身,算是行礼。
王捕头则从夏秋冬身后小跑两步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堂上之人磕了一个响头。
然后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这二人倒是给夏秋冬整不会了。
你俩咋还不一样?
不过这对于夏秋冬而言倒是无所谓。
任由二人如何行礼,他毕竟刚穿越过来,还是不太习惯跪着。
于是索性学着宫梓霖,对堂上拱了拱手。
见到这个场景,府外的老百姓又吵起来了:
“我就说夏家没这么容易倒么,你们看看夏家少家主多牛逼啊。”
“是啊,这要是咱平头老百姓,郡守不特么喊停,咱得一直磕啊!”
“我看啊,他就是狗子蹲墙头,硬装坐地虎。”
“现在装的越欢,一会儿死的越惨啊!”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装一装呢,哈哈……”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玩意,要不是有夏家,我们早就被赵高池和宫济天给吃干抹净了。”
“是啊,现在有地种有粮吃,你以为是赵高池大发慈悲吗?那是因为邺城有夏家!”
啪!……
啪!……
这时只听两声惊堂木响,两边衙役便齐齐的用杀威棒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
“威……”
“武……”
“正大光明”牌匾下方,一人端坐中央。
肥嘟嘟的脸上一双鼠目,此时正盯着夏秋冬,似笑非笑,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在其左右各坐一人。
左侧之人一身天青色长衫,身形瘦弱,尖嘴猴腮。
他一边摸着八字胡,一边饶有意味的看着夏秋冬。
右侧则是一个武官,身着轻甲,腰挂长剑,国字方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三轮“威……武……”过后,左侧之人道:
“赵大人,梓霖已经把嫌犯夏秋冬带来了。”
坐在中间的赵大人微微点头,恭敬地回道:
“梓霖贤侄不愧是宫家嫡长子,颇有师爷您的风范呐。”
宫师爷听到赵郡守的恭维,倒也不谦虚,摸着八字胡说道:
“还行,还行。这次梓霖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知赵大人……”
没等宫师爷说完,赵大人便连连道:
“明白明白,在下明白。”
而后他对堂下说道:
“梓霖贤侄辛苦了,这趟差事你乃头功。”
宫捕快连忙回道:
“谢赵大人、叔父栽培。”
叔父?这都不背人了吗?
夏秋冬不是没见过裙带关系,可还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裙带关系。
这还在公堂之上呢,就喊上叔父了?
是怕老百姓们不知道?
这也太特么嚣张了。
难怪王捕头一把年纪,被这少年捕快训得跟孙子似的。
赵大人点了点头,摆手道:“去休息吧。”
王捕头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上身仍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倒退着站回了衙役队伍里。
宫梓霖则是大摇大摆的走回衙役队伍。
所有人都对他投去羡慕的目光。
唯有堂上右侧的那个国字脸武官,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厌恶。
这时,只听又一声惊堂木响,赵郡守道: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