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是没尝过的奇异口感。
流沙蛋黄变得细腻软绵,甜而不腻,虽说加了奶粉,魏父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奶味儿。
这款奶黄馅,完全得到了他这个纯爷们的认可!
魏父又吃了两个,直到碗里空了也没发现下一个流沙蛋黄馅。
他不经意朝祝瑞英看了眼:“你是不是吃不完?给我吧。”
祝瑞英:“......想吃再去煮,抢我碗里的干什么?”
她咬开一个元宵,露出了里面金黄的馅料。
魏父羡慕的看了好几眼,最后只能起身去厨房里再煮几个。
夏荷转身便看到了他:“魏伯伯,味道还行吗?”
魏父当即表示好吃。
见他端着碗进来又没有放下,便知道他这是还想再来一碗。
恰好水还都是热的,于是问:“您还想吃什么馅?”
魏父原本是打算自己煮的,毕竟捏丸子时还当着全家的面,信誓旦旦说他不吃奶黄馅。
现在面对未来儿媳妇儿,他有点不好意思。
夏荷见他突然扭捏起来,心里就有数了。
“那我就给您随便来点。”
魏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
等他再吃时,才发现五个元宵里,三个都是流沙奶黄馅。
给他高兴得眯着眼摇头晃脑的细细品味。
“老魏!听说你家做了很多小丸子!”
院外的大门被敲响,那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喊,院里半片儿都能听到。
魏爷爷哼了声,看着魏父道:“一定是老卜头的主意!他自己讨不到吃的,就唆使他儿子来,一家子馋鬼!”
魏父和卜冠山是一起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即使俩人父亲之间有龃龉,但也不影响他俩的战友情。
魏父端着碗走到院外:“狗鼻子还挺灵,这是向柏对象做的元宵。”
说完又有些得意地显摆:“除了芝麻花生,还有流沙奶黄和芋泥馅,那味道,啧......”
卜冠山二话不说,抢过他的勺子就把碗里仅剩的那颗元宵倒进嘴里。
魏父气笑了:“你别太过分!”
卜冠山牛嚼牡丹似的很快咽下去,还有点意犹未尽:“这好像是芋头的,不甜,我喜欢!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拿三十个我回家煮去。”
魏父冷笑:“就五个,爱要不要!”
“诶?真是年纪越大越小气!”卜冠山追在他身后,跟着进了屋,喜气洋洋给魏家二老拜了年。
走到魏向柏面前,他停住了脚步:“行啊,你小子越长越结实了!喏,给你的红包。”
说着真从衣兜里掏出个红包递过去。
魏向柏哪好意思要,他又不是小孩子。
俩人推搡、拉扯,就差打上一架了。
夏荷正是在这时端着碗元宵出来,里面有十个,每个口味约两三个的样子。
卜冠山立刻转移目标:“你就是向柏对象?这出神入化的手艺要把我家老头子馋死了!来来来,这个给你!”
他把红包塞给夏荷,随即端着碗大摇大摆地离开。
魏爷爷哼了声,心里还是不爽隔壁对夏荷的态度:“不拿白不拿,总比老卜头白吃要强!”
夏荷又看了眼魏父魏母,他们都点了点头,这才将红包装入袋中。
与此同时,端着碗元宵回家的卜冠山赶紧招呼家人来尝尝。
卜大爷一看这寡淡无味的汤水里飘着的元宵,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等他媳妇儿、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孙女尝过都说好吃后,他才忍不住舀了颗放进嘴里。
入口是软滑有嚼劲的外皮,稍稍用力一咬,里面的馅料便直接被挤了出来。
绵密又沙沙的口感狠狠刷新了他的味蕾,活了一辈子,他还真没吃过这种口味的元宵。
卜大爷眼睛一亮,拿着勺子再伸向碗里时,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冠山,你怎么才弄这么点回来?”他抱怨道。
卜冠山被呛了一下:“爸,我好歹也是个干部,当着小辈的面讨吃食本来就很不好意思了。”
“一个小干部,你还嘚瑟上了?”卜大爷嫌弃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儿子。
“向柏对象这么会做美食,魏家怎么不把她留在四九城?难不成是没看上?”
“那不会。”卜大爷言之凿凿,“我看他们一家都挺满意,不然也不会这么维护她。”
“难道是首都食品厂不好进?要不要我们托托关系?”
卜大爷摆摆手:“你算哪根葱?人家祝瑞英那么铁的关系,能进早进了!”
他老人家想了一夜,打着帮魏家留住儿媳妇儿的主意,亲自去魏家准备再蹭碗元宵吃。
谁知道来迟一步,别说元宵了,连做元宵的人都走了......
火车上,夏荷翻着魏奶奶送她的《食园珍录》,又看了一遍。
跟着去桔城学手艺的郑航想凑过来,被魏向柏眼疾手快拦住。
“男女授受不亲,你就坐对面。”
郑航撇嘴:“你还不是靠得那么近?”
魏向柏听到这话也不恼,反而有些洋洋得意。
他和夏荷可是互相见过家长的人了?别说坐在一起,以后还得睡一张床上!
说到睡一张床......魏向柏甩了甩头,赶紧把那些见不得光的思想甩掉。
“我们的关系和你可大不相同。”
郑航:“......”
有对象了不起啊!
他干脆爬上上铺,被子一掀盖住睡觉。
过了会夏荷看累了,把食谱收好放进贴身的挎包内,也爬上上铺睡觉。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时,已经快到桔城了。
魏向柏还像之前那样,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铝盒,里面装了些首都供销社卖的糕点。
吸取上次的教训,冷了的包子馒头夏荷吃起来也难受,还不如拿糕点先垫垫肚子。
夏荷挑了块中规中矩的核桃酥,味道还不错,但如果是她做肯定会少油少糖。
想想这年头食物短缺,糖油都是稀罕物,她也能理解这款核桃酥的配方。
郑航见她吃的是自家食品厂的核桃酥,连忙问道:“你觉得如何?”
夏荷坦诚到:“还不错,就是腻了点。”
郑航激动地倾过身子,仿佛找到了知音:“我也觉得糖油的比例略重,但大师傅却说这方子能流传这么久必定有它的优势,坚决不肯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