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营饭店的厨师可是这年头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工资高的同时,还能借着试菜捞不少油水进肚。
古往今来,满面红光和肥头大耳,成了大部分厨师的固定形象。
结果魏向柏来了一句:“我看他挺瘦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找他聊了几句,没想到这里面真有隐情。”
打破了夏荷对胖厨师的刻板印象。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夏荷追问道:“然后呢?他怎么说?”
魏向柏刚想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你让我做晚饭,我就告诉你。”
夏荷没想到他这么坚持。
行吧,要真是不好吃,就当减肥了。
等负厨艺技能的魏向柏从厨房出来时,夏荷在沙发上早已昏昏欲睡。
这种情况下,她更是没什么胃口。
耸了耸鼻子闻到一阵香味,她睁开了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媳妇儿,来吃饭了。”
夏荷揉了揉眼睛,跟着过去看了下,不可思议道:“都整上肉菜了?”
魏向柏递了双筷子给她。
散发浓厚香味的不是别的,一盘酱汁浓郁的尖椒溜猪肝。
夏荷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微微辛辣的猪肝顿时让她胃口大开。
恰到好处的咸味让这碗菜变得特别下饭。
刚刚还没有胃口的夏荷边盛饭边夸道:“你这厨艺是突飞猛进啊。”
魏向柏眼睛一亮,有些沾沾自喜:“以后家里的晚饭都交给我了!明天做四季豆炒西红柿怎么样?”
夏荷盛饭的手一顿,婉拒了他的热情。
俩人坐在桌边,边吃边聊那个厨师。
厨师有个女儿,刚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厨师想把她嫁给国营饭店的会计,没想到他女儿早就对高中同学心有所属。
棒打鸳鸯后,他女儿竟然怀了孕!
“那不正好和高中同学结婚?”夏荷道。
魏向柏摇摇头:“要真是这样,也不会闹到派出所来。”
厨师去找男同学时,发现男同学在家里的安排下,和同街道的另外一个女同志领了结婚证。
事情被这么一闹,厨师和那女同志的亲戚把男同学打了一顿。
男同学的家人这才吓得赶紧报了公安。
夏荷道:“听起来像是个渣男。”
魏向柏也不确定那人的品行:“男同学还在医院,听说伤得很重,女同志已经执意要和他离婚了。”
“啧啧,厨师拆散他们,他没有努力争取,心里装着别人,还要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结婚,怎么瞧都不像是个好人。”
魏向柏不置可否。
吃完饭,夏荷去洗碗,魏向柏则是把没洗完的衣服用水清了一遍晒上。
每到这个时候,夏荷就觉得自己是嫁对了人。
平摊的家务从来不需要她去催促,工资心甘情愿上交,发自内心的注重她的感受,呵护与爱护同在。
爱人如养花。
夏荷真心觉得自己被养得很好。
次日去上班时,夏荷没有像往常那样急匆匆拎着包就走。
穿好鞋后,把魏向柏叫过来。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踮起脚亲了一下他。
“我去上班啦。”
看着媳妇儿雀跃的背影,魏向柏只感觉心脏被猛地戳了一下,说不清那种感觉,总之特别高兴。
看来抓住一个女人,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古人诚不欺我!
夏荷来到食品厂,上班时间都已经过了半小时,那两小子还没来!
她觉得不对劲,去了厂长办公室。
“爸,你看见郑航和黄安邦了吗?”
夏父精神抖擞,放下手中的报纸回忆道:“那两人应该还在睡吧,毕竟昨晚喝了不少酒。”
夏荷眼皮跳了跳:“你们昨晚在喝酒?”
夏父点了点头,锐评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黄安邦那小子跳脱的厉害,说着要比酒量,结果两杯下肚连话都说不清楚,三杯更是直接翻了。”
“倒是郑航这小子,平时看着规矩,二两酒灌进去竟然面不改色!”
夏父津津乐道,说了会才发现夏荷的脸变得有些黑,顿时变得有些心虚。
夏荷撑在桌子上,冷着脸道:“二哥不在家,没人管你了?!昨晚你喝了多少?”
夏父比出一根手指。
“一杯?”
“一两。”他道。
难怪今天看起来这么精神,敢情是昨晚在家偷偷过了酒瘾。
二哥要是知道,指不定得好好教训这个老头子。
身体还要不要了?
“爸,你要是这样,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去你家吃饭了!伤害身体还耽误干活!”
夏父忙道:“不喝了,不喝了,这两小子性格好,我和他们还挺聊得来。”
说着又开始打感情牌:“你大哥二哥不在,你又住在自己家,好不容易有两个人来陪我说说话。”
夏荷立马反驳:“旺旺不也陪在你身边吗?”
“那能一样吗?我难不成和一个六岁小孩畅享食品厂的未来?行行行,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喝了。”
实在是觉得很不可靠,夏荷思来想去,还是得敲打下那俩人。
快接近中午,郑航和黄安邦才脚步虚浮地迈进糕点车间。
“早啊,夏荷。”黄安邦打了个哈欠。
“来的还挺巧,直接就能吃午饭了。”夏荷道。
郑航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高兴,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解释道:“昨晚喝得有点多,一下没控制住,起晚了。”
夏荷道:“郑航,你见过我二哥吧?他现在在首都上班。”
郑航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他确实见过夏荷的二哥,高高大大的一个男青年,个头几乎和魏向柏差不多。
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挺凶的。
“我二哥特别讨厌我爸喝酒,要是让他知道你邀老头子畅饮,以他的脾气恐怕班都不上也要去首都食品厂蹲你一波。”
郑航微不可察的抖了抖:“他,他蹲我干什么?”
黄安邦幸灾乐祸地替夏荷回答:“当然是揍你一顿!”
郑航完全愣住,震惊道:“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道理能有他爸的身体健康重要吗?郑同志你好自为之吧。”夏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安邦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
夏荷扭过头,瞪了一眼:“我说他没说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