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见他想开了,放下心来喝了一口凉白开。
郑航激动过后,余下的只剩漫长的尴尬。
“呃......”他顿了两秒,找了个话题,“今年糕点大赛,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郑航知道夏荷去年都是临时抱佛脚参赛,不过以她的实力,也足以让人放心。
他只觉得无论今年夏荷拿什么糕点参赛,毋庸置疑都是第一。
夏荷见他不说话,突然明白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今年哪有空参赛。”
郑航愣了一下,不可思议道:“比赛也就两天的时间,而且只需要做两道糕点,并不是很影响。”
就是坐火车不太方便,但郑航可以先从首都来接她,然后护送着一起去海城比赛。
他不留痕迹地扫了眼夏荷,觉得她看起来也很健康,不然也不会每天来上班。
既然有能力去参赛,拿个冠军回来对她和桔城食品厂来说都是好事。
“我不去。”夏荷果断拒绝。
“为什么?”郑航是真的不理解,“如果是因为你怀了孩子,你放心,我可以从首都来接你一起过去,一路上东西我拿,你只管走路就好。”
要是他有能力,恨不得跟夏荷叫辆汽车出行。
夏荷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顿了顿才道:“你真的要我说吗?”
难不成真有什么难言之隐!郑航心想。
“我觉得这比赛没什么挑战性。”夏荷如实说道。
郑航:“......”
夏荷:“而且那个协会去年看人下菜碟,还想让我把荷花酥的方子让出来,给海城食品厂代工生产,他们占名占利,只肯给我点分成。”
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在她心里这协会比赛的冠军并没有多少含金量。
加上怀孕也懒得来回奔波,与其浪费这时间,还不如在家躺着休息两天。
郑航脸色难看,为夏荷抱不平:“没想到他们当初居然这么对你!”
“现在你和桔城食品厂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今年肯定巴不得你去参赛,这帮人捧高踩低,确实没必要再给他们留情面。”
夏荷点头:“就是这个理。”
郑航闷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道:“那今年我也不去了!以前是我眼界短浅,只会在三大厂里找存在感,来回差不多一周,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好好钻研明年上市的糕点。”
首都食品厂最不缺的就是名气。
与其争那冠军的虚名,还不如在夏荷面前多刷点好感,增进往后的合作。
夏荷笑了,要是郑航不去,她完全能想象得到那个协会会长震惊又失望的嘴脸。
“郑航,我有一个想法。”
“......我也是。”
海城那边,黄安邦刚提着月饼回到食品厂,就被自己大师傅喊去。
“月饼留下,你去给夏荷回个电话。”
“啥?我刚从那边回来,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跟我说,非得浪费这话费?”黄安邦边走边嘀咕。
老老实实地来到电话处,他给桔城食品厂拨了过去。
夏厂长让他等着,随后干脆利落的把电话挂断。
黄安邦无所事事地站在旁边,等了快半个小时才接上夏荷打来的电话。
刚想抱怨两句,就被她的话惊讶到发不出声。
糕点车间里,大师傅见自家徒弟面色奇怪,朝他招了招手。
“夏荷说了什么?”
平时没心没肺,接完电话居然成了这副样子,他实在是好奇。
“她说她今年不参加糕点大赛。”
“那太好了!今年咱们还能争争第一名!”
大师傅浑然不知自己早把夏荷捧上了高位,打心底觉得只要有夏荷在,那第一非她莫属。
听说这会她怀了孩子,那确实不宜来回奔波。
更重要的是,自家傻徒弟说不定能把这荣耀给抢过来,让海城食品厂也出出风头。
黄安邦一言难尽地看着大师傅:“郑航也在桔城食品厂。”
“他啊,肯定是听说你去了,才不甘落后也去买斤月饼回去研究,还别说,这次的香辣肉松月饼还真好吃!要是你能研发出来这肉松,我就能放心退休了。”
黄安邦打断大师傅的喋喋不休:“郑航说他也不参加今年的糕点大赛。”
大师傅猛然截住话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黄安邦,发现他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身子这才慢慢坐直。
“他们这是商量好的?还是,让你也不参加?”
夏荷退出对海城食品厂来说是好事。
但郑航的退出,对于糕点大赛来说,弊大于利。
黄安邦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他们没有直接说,但我听得出来是这意思。”
电话里夏荷只说了她和郑航都不去参赛,后又调侃说这比赛没什么含金量,争来争去还不如多生产点肉松月饼来得实在。
郑航更是在电话里打趣,说把这次的冠军让给他。
好笑!他黄安邦需要让吗!
以前哪次夺冠靠的不是实力!
但话又说出来,他们两人不参赛,糕点大赛还有什么意义?
“我和香江的廖德华有什么好比的?输赢都不好看。”黄安邦把电话里说的那些一股脑告诉了大师傅。
大师傅沉默许久,揉了揉眉心:“李会长也真是,去年怎么不和我商量就说要拿夏荷的方子来让咱们厂来代工。”
还好夏荷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不然黄安邦也不会有机会学到她的手艺。
“大师傅,今年咱们也别参赛了吧,就让廖德华去争好了。”
黄安邦把手伸进装月饼的纸袋里,摸来摸去,只摸到了半块月饼。
“都吃光了?!”
大师傅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也好,反正咱们今年和首都、桔城食品厂达成了合作关系,加上夏荷给的那些方子,也不在乎冠军的那点影响力。”
三大厂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三大厂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们嘴里桔城食品厂早就顶替掉了香江食品厂的位置。
“我千里迢迢带回来,你一个都没给我留?”黄安邦低头在袋里翻了翻,心都碎了。
大师傅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你不是说你学会做肉松了吗?等你做出来,还不是想吃多少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