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平。”苏倾城一字一顿:“我没过失,凭什么要扞卫自己的位置?”
李凯琳为难:“倾城,反正你也是要去找四海谈的,对你来说没差。”
苏倾城“切”了声,走了。
不让李凯琳做夹心饼,但她也不会让齐艾骑在她头上。
她回到工位,拨了沈郢的电话。
“有好画吗?”
她不懂画。
窗帘紧闭的公寓里,发出打开药盒的窸窣声。
下一秒停了。
沈郢抵着唇薄唇,咳嗽两声,声音轻:“你来,选一幅给你。”
苏倾城问:“感冒好点了没?”
“不知道。”
一盒药被他扔进垃圾桶,沈郢重新躺回沙发上。
办公室,苏倾城看了看手机上“郢郢”的备注:“不是想和红糖姜茶?等会来给你做。”
沈郢轻笑:“又骗人?昨天你没来。”
苏倾城无语:“我让叶潇潇去给做姜茶,你把人家鼻子撞了?”
“哦,原来昨晚是叶潇潇。”电话里传来衣服的摩挲声:“深更半夜我没看清,以为是女鬼上门,吓一跳,把门关了。”
听语气,挺无辜。
“我半个小时到。”
苏倾城挂了沈郢的电话,电话紧接着又响了。
她看备注,不想接。
她不接,对方一直打。
苏倾城翻白眼,接了电话:“干嘛?”
她爸苏亥生因为她的冷漠,沉着嗓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用嘴说话。”苏倾城不耐烦:“有事说事。”
苏亥生训斥:“你多久没去看你妈了?安好说你妈连续一周便秘,再不能排泄,就要动刀子。”
还知道关心她妈,真是难得。
苏倾城不屑地勾唇,婚还没离,常差自己的小老婆去她妈病房。
她冷笑:“我妈只是植物人,不是死人。你让祝安好给我滚远点。”
苏亥生跳脚:“苏倾城,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安好哪点对你不好,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你还想怎么样?”
苏倾城懒得评价,祝安好把她供起来,不就是想让她替她妈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想当苏太太,做春秋大梦去吧。
她嘲讽:“我妈为什么会变成植物人,你最清楚。在没找到真凶前,祝安好只可能是个小三。”
“混账东西……”
苏倾城懒得听,挂电话。
她扶着额头,心情烦得很。
六年前她爸的小老婆祝安好生了个儿子,她爸就想方设法让她替她妈签离婚协议书。
可如果不是她爸出轨,她妈就不会去那条巷子找那个女人,更不会被人抢劫,被锐器砸头。
苏倾城不愿回忆过去的事,她拿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直奔沈郢家。
一进门,昏昏暗暗。
她将钥匙放在玄关的吧台上。
沈郢的房间物件少,堪堪比样板间富裕一点。
苏倾城看到沙发上躺着一条颀长的身影。
黑色的茶几上只放着一个水杯和电视遥控器。
她坐在沙发上,伸手摸沈郢的额头:“发烧了,怎么不去床上睡?”
苏倾城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男人很自然的将头枕着她大腿,伸手环住她的腰:“不想动。”
苏倾城腰细,男人臂长,两只大掌放在她臀部两侧。
她将盖在沈郢身上的外套拢紧,无意间看到垃圾桶里面的药盒:“药没了?”
“嗯。”沈郢偏过头,两人挨得近,他低声问:“不是要上班?怎么有空来找我?”
滚烫的鼻息撩人,苏倾城咽口水,似是被搔到痒处。
她拉开一点距离:“来拿画,报了外勤。”
“哦。”沈郢眼皮垂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合上:“晚上给你做麻辣小龙虾。”
他一手好厨艺。
苏倾城的手掌放在他头顶,抚摸着他的短发:“晚上不能陪你,我要出差去成德,中午可以陪你吃饭。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沈郢翻身,从地毯上捡起手机。
苏倾城眼尖,看到他手机屏幕上一条微信通知。
沈郢他爸发来的。
横幅通知显示了一点内容,大概是让他周末准时到家。
周末是中秋节。
苏倾城懂沈郢,沈郢不喜欢回去。
谁喜欢被区别对待呢?
沈长亭是天之骄子,而他却是沈家弃子。
沈长亭的母亲怕他父亲对沈郢动恻隐之心。
在沈郢成年前,逼沈郢净身出户,放弃沈家所有继承权。
沈家没人替沈郢说话,包括他父亲。
自此,沈郢搬出沈家,住在这个公寓里。
他向来对什么都无所谓。
苏倾城拿过他的手机:“他们不把你当家人,让你回去过哪门子中秋节。八成又是想让你去他们画廊当台柱子,一群脑袋要装排水管的家伙。”
她气不过。
养只宠物弃养都要被唾弃,何况沈郢是个人。
苏倾城泄愤,在沈郢她爸的对话框里编辑。
——真特么床头明月思故乡,老头撒尿要扶墙,照出自己没人样……
苏倾城正输出,被沈郢夺了手机。
沈郢看着上面的信息,调侃:“还会作诗?”
又挠她下巴:“理他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
他坐起身,睡袍松垮。
沈郢身材好,昏暗中,薄肌的线条隐隐约约。
苏倾城盯着他的肉体欣赏。
他双肘随意散漫的搭在自己腿上,腿内侧的肌肉勾着苏倾城的眼。
沈郢在翻生鲜超市:“不是要陪我吃午饭?想吃什么菜,我给你做。”
“真贤惠。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能捡到宝。”
苏倾城开玩笑,凑过身子,挨着沈郢的肩头,手指点在屏幕上。
“这个,这个,还沙拉和……”
手指无意间碰到沈郢的手指,欲到浓时,他们的手指会缠在一起。
那一刻,像没烦恼。
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互相陪伴,彼此慰藉。
沈郢的指腹敲了敲她的指甲盖,面对着她问:“烤五花肉?”
他了解苏倾城,吃沙拉绝不是减肥,而是为了去腻。
“是。”苏倾城屈指,轻轻刮蹭着沈郢高高的鼻梁:“还是郢郢懂我。”
沈郢勾着薄唇笑,眼底的光像山脉中的暗涌,潺潺的,泛着难以觉察的光。
他下单结账,又放下手机。
突然欺身,苏倾城被他压在身下。
他问她:“有心事?”
轻易被看穿。
“还不是我爹要纳妾的事。”苏倾城故作轻松,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你这是做什么?刚才不是不想动?”
沈郢低沉的笑:“不想动不代表动不了。”
“一堆歪理。”苏倾城拉他睡袍的腰带,很松,
第一次解开也轻而易举,本以为他是个保守的人。
她打趣:“裤腰带这么松可不好。”
沈郢盯着苏倾城拽他腰带的手:“大概是蓝桉遇到释槐鸟,才这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