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道:
“叶诗雨现在出了那种事,圈子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今天上午又被送进了医院,你真的不去看看她?”
不提叶诗雨还好,一提叶诗雨,宋千舟浑身都开始冒火。
“她死在外面都不关我事。”
“为了谈生意,敢当着我的面跟老男人走,你说这种女人,跟女表子有什么区别?”
“还有她在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
宋千舟光是说起来,都觉得给他丢人。
还好还没来得及跟她订婚。
男人摇摇头,表情唏嘘:
“当时我们都劝你,说沈听禾比叶诗雨好了不止几个档次,你偏不听。”
“现在后悔怕是晚了。”
毕竟宋千舟瞎,沈听禾又不瞎。
她能不知道墨青寒比宋千舟好?
宋千舟摆摆手,根本没把他这些话放在心上。
*
昨晚墨青寒喝了不少酒,今早又没吃早餐便走了。
刘妈担心了一天。
直到墨青寒和沈听禾一起回来,刘妈才终于放下了心:
“先生,沈小姐,吃过晚餐了吗?”
“我给你们留了饭菜,现在热热就能吃。”
墨青寒把沈听禾的包挂在架子上,脱下外套。
“去热吧。”
刘妈点点头,拉着沈听禾,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沈小姐,您和先生吵架了?”
沈听禾想了想,摇了摇头:
“倒也算不上吵架。”
刘妈哎哟了声:
“我家先生啊,人不错的,就是嘴硬。”
“这么好的男人,以后你可上哪找去?”
沈听禾心中觉得刘妈可爱:
“是呢。”
刘妈想着,又压低了音量,神秘道:
“我也是看沈小姐你人好,才和你说这些的。”
“您可要好好把握住我家先生啊,在遇见您之前,他可有个暗恋了十年的女孩。”
“也不知道是出国了还是死了,您可千万别被那女孩钻了空子,能钓着我家先生八年的,能是什么好女孩啊......”
刘妈后面的话,沈听禾没怎么听清。
她只听到,墨青寒有个暗恋了十年的女孩。
她先是觉得没必要在乎这些,毕竟她和墨青寒之间,也只是交易。
可她心中酸涩的感觉却愈发明显,失落像潮水一样把她包裹住,甩也甩不开。
既然心中都有了暗恋十年的女孩,
可她又转念一想,或许墨青寒早就放下了呢?
毕竟他今天对自己的关切,也不像是假的。
沈听禾的思绪一下子便乱了。
吃饭时,沈听禾想着刚刚刘妈那些话,有些心不在焉。
墨青寒将筷子搁置在一边:
“给我剥虾。”
沈听禾没有心思因为剥虾的事情跟他拉扯,随手拿起一只虾剥好,放入他碗里。
墨青寒不说停,她就一直剥,直到碗里放不下了,沈听禾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墨青寒拧着眉心:
“刘妈跟你说什么了?”
沈听禾思索了会,试探性地问: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墨青寒被她问得一头雾水,但如实回答:
“没有。”
沈听禾点点头,也是,谈上了也不叫暗恋了。
“那你有什么忘不掉的青梅竹马吗?”
墨青寒挑起一只虾放进嘴里,味道还行:
“没有。”
沈听禾努力地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来其他委婉的问法了。
她索性直接问道:
“你暗恋过别人么,暗恋很多年那种?”
墨青寒吃虾的动作一顿,长眸里碎光涌动,有些什么东西似乎要倾泄而出。
“有。”
沈听禾心中梗塞了下,难过的感觉跟有意识一样地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那.....”沈听禾咬咬牙。
“你还喜欢她吗?”
墨青寒并不急着回答,一口一只,将那些虾全吃完了。
沈听禾等得有些着急,心烦意乱。
“还喜欢吗?”她又试探性地问。
墨青寒优雅地擦了下手,好整以暇地看向沈听禾:
“你很在乎?”
沈听禾嘴唇翕张,竟无言以对。
墨青寒又道:
“沈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听禾捏紧拳心,从失落的情绪中猛然惊醒。
可她只是抽离了一瞬,下一秒,不好的情绪还是扑了过来。
“是我想多了,抱歉。”
“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没了吃饭的胃口,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楼下。
墨青寒眉宇间晕着层薄薄的寒色。
他头疼地摁了摁眉心。
“刘妈。”
刘妈擦着手心的水珠,从厨房的方向过来,面上带着关切。
“先生,怎么了?”
墨青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掀唇:
“你来这里多久了。”
刘妈低着头没敢看墨青寒,但也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迫人的低气压。
“五年了,先生。”
墨青寒指腹搭在餐桌上,轻轻敲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这么久吗?”
刘妈心上一颤,急忙道歉:
“抱歉,我也是看您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才没忍住和沈小姐说那些......”
墨青寒起身,打断了她的话:
“扣一个月工资。”
“我不喜欢别人议论我的事情。”
刘妈点头应了声,心中怪自己偏要多那些嘴。
她早知道墨青寒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只是最近沈听禾来了,脾气才稳定一些。
是她大意了。
墨青寒上了楼,走到沈听禾的卧室外,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他抬起手想敲门,最后又放下,回了自己的卧室。
沈听禾简单地洗漱了下,缩在被窝中,翻来覆去。
她在群名为[沈勋是个二百]的群里发了条信息:
[墨青寒以前有个暗恋对象,你们听说过吗?]
汐儿:[男的女的?]
洛风:[真的假的?]
包子:[反正你也不图他这个人,他都帮你摆脱沈勋跟宋千舟了,你也不亏呀贝贝。]
林心月没有说话,估计已经睡着了。
沈听禾本来是想寻求安慰的,可看着那些信息,心情愈发低落了些。
她打开抽屉吃了颗安眠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十年前的那件事,又开始在她的梦境里沉沉浮浮。
那年她才13,正处于青春叛逆期,沈勋打得越狠,她就越叛逆。
她身边有一群很爱极限运动的朋友。
他们经常蹦极、滑雪、潜水、赛车,什么刺激就玩什么。
直到有个朋友,举行了一场超跑山地赛。
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只顾着争个输赢,在那片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荒山上,超跑的轰鸣声震得人心肝发颤。
在那场车赛里,沈听禾最好的两个朋友,一死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