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和许漠俩人从走廊里,一扇一扇拉开了所有房间的门。
都是一些追悼用品,还有告别厅。
这里的确很安静,甚至没有任何的噪音。没有马路上的车流声,也没有人们在街上走动的声音。这里叶至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的幻觉,还是因为情绪的紧张。
他觉得,这里面的确很阴森,而且很冷。
一股说不上来的阴冷随时围拢在他们四周。
叶至哆嗦着身体,心里暗骂着自己,也不知道多穿点就出来。
叶至跟在许漠的身后,他俩此刻都是屏住呼吸在一扇一扇的把门开个缝隙,然后探进去半个脑袋,往里面快速的瞅一眼。
如此往复着,在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突然,
嘭啷——
一声脆响。
叶至将走廊里的一个垃圾桶不小心碰翻了。
俩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黑暗中,没有任何人走动的声音。
林暮抬头看向屋顶,他悄无声息地将一块白布盖在了女尸的脸上后,脱下白大褂,血水还在顺着他手里的刀子往下滴落。
他慢慢的从虚掩着的门里走出去......
地下室里更为安静,四周是水滴声。
那是空调机子里循环滴落的水滴。他听得清楚,林暮的耳力一向出众。
他的步子走的很轻也很快。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影子。正在一点点的在各个房间里窥探着些什么。
他看了看身后的窗口,那个窗子还半开着,是在楼的另一侧。
这个窗户上没有防盗护栏,因为这里不住活人,哪个小偷也都不会盯着这里进行偷盗。财务室的窗户上有护栏,其他的地方根本用不着。
这倒是帮林暮行了个方便。
于是,他翻出窗户的瞬间。
许漠听到了动静。
“快追,人跑了。”许漠说着,紧跟其后。
他也快速的翻出了窗户。而叶至却慢了半拍,但是也好在跟上了。
林暮跑了两步,突然他站在原地,不动了。
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叶至和许漠二人。甩出一把滴着血水的手术刀。
“怎么就那么喜欢找死呢?”
他语气冰冷的让人觉得恐怖。
突然,他开始咧嘴大笑。他的笑声“呵嘶嘶”的,就像是瓦斯泄露的气体声的投射一样。
叶至皱眉,他说。
“是不是你杀了王蕊?”
“嗯?谁?”
“王蕊,你别说不知道,我知道就是你。”
叶至声音里带着冷冽。
男人摸了摸头,“哦,你是说那个被我割掉脑袋的女人啊。她......哈哈哈......她说让我救救她。可不可笑......哈哈哈......”
“你个疯子!”
叶至的双手开始颤抖,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我割了她的脑袋,还把她立在了电表箱里。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男人的头发微卷,刘海遮住了半边脸。
他轻柔地将头发捋了捋,然后勾到了耳后。挺直了身子,笑吟吟的斯文的看着面前的俩人。
“为什么?”许漠问。
“因为......好玩啊......哈哈哈......”
“你个疯子!”
叶至说着就冲上去。
下一秒,许漠死死的拽住了他。
“报警。快!”
叶至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拨通了来福的电话。
“徐警官,我们抓到了那个杀死王蕊的凶手,你快来,在静眠所殡仪馆。要快!”
叶至松了口气,许漠抬头看向了男人。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将手术刀扔在了地上后,他就蹲下来。然后径直的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叶至在偷偷笑着,“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游戏里的规则对吧?”
“你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被所有人玩的团团转。”
男人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
叶至眼神沉了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你是说我吗?”男人回头四下张望了一圈,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脯,反问道。
“死了这么多的人,你还没明白过来吗?”
男人看向了叶至,他又指了指一旁的许漠。
“你也一样,跟他一样愚蠢。都蒙在鼓里......”
“呵呵......我看你就是死到临头还在嘴硬而已。”许漠淡然道。
“我不玩了,这个破角色我现在是一点也不喜欢了。而且,除了分尸,抛尸,焚尸。就没有点新奇的事情可以做。真是让人头疼!”林暮嘻嘻的笑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
嘶啦——
一地的血迹突然晕染开来。
林暮将手术刀横向一拉,他的脖子就烂了。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血水喷溅的瞬间,一滩猩红的印记就如同瞬间盛开的花朵,让他的生命定格在了这诡异的空地上。
许漠跑过去,和叶至捂住了男人的脖颈。
可是血水依旧在流。
从他们的指缝中涌了出来......
闻声而来的韩江雪和李伟亮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都惊呆了。
李伟亮拉开了叶至和许漠。
“来不及了,他死透了。”
许漠晃神的看向了李伟亮,叶至也眼神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警笛随后而至,拉起的警戒线里,徐来福匆忙地从一堆人里跑了过来。
他的钥匙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晃啷啷的——
“他人呢?”
“不见了!”叶至看向了徐警官。
“啥叫不见了?”
徐来福愣了愣,他看着地上的一片殷红的血迹围成了一个圈,而血迹圆圈的中央是一片空荡荡的人形空白。
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叶至看着徐来福,说:“我们追到这里的时候,四周都是高压电网。所以他就一刀摸了自己的脖子。”
“等我们发现他停止呼吸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地上消失不见了。”
来福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跟蒋警官一样吗?”
众人点头。
“也就是说,他死亡后的下一秒,就凭空消失了?”来福有点不淡定了。
看向了四周的空地上,围满了惊讶的警员。
那急救车的担架还空停在警戒线外的不远处。急救人员们各个神情严肃,大家不停地交头接耳,小声的互相传递着一种奇怪的不安。
宁静的夜幕下,警灯闪烁。
好似交错着人们内心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