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瓦娅……你知道的啊，我只是个平庸的人类，而狄赛是神明，倘若我拒绝了神明，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呢。”
爱什莉笑笑，开口即是为自己脱罪，但听到这番话的阿莉瓦娅却皱皱眉头。
“我又没有要怪罪于你。”
“……嗯？”这倒是让爱什莉有些惊讶了。
阿莉瓦娅对着爱什莉挑挑眉，“难道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一个会胡乱发泄怒火的神明吗？”
其实对于爱什莉而言，随意发泄怒火的神明她并非不熟悉，曾经她所接触过的神明也是这样喜怒无常，倘若真有哪个神明被夸作性格温柔，那一般就会默认这是对他的讽刺。
“怎么会呢，你的美丽与智慧是这世间最高贵的存在，纵是娇蛮也是你身上独特的色彩。”
阿莉瓦娅伸出手勾起爱什莉的一抹长发，把玩在手中，笑得很高兴。
“你的回答我很满意，我只是想问，在临走前，你知晓蒙斯卓姆是怎样的存在吗？”
爱什莉摇摇头，下一秒额头就收到一个阿莉瓦娅弹的一个脑崩。
“啊……”
爱什莉揉揉自己的头，阿莉瓦娅看到后冷哼一声，“弹个脑瓜就疼了？要是今日被蒙斯卓姆吃了只会更疼。”
“我的信徒，我原以为你是聪明的存在，谁知道你在这件事上犯了这么大的糊涂……敢在不知晓对方是什么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前去，那你来告诉我，今日倘若出了意外你要怎么办？”
爱什莉张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她的眼中染上丝丝的疑惑。
阿莉瓦娅这是……在关心她的安全？
之前面对神明的刁难时的伶牙俐齿全都消失不见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很抱歉……我确实没有想过后果。”爱什莉摇摇头，可随即又勾起抹笑，“可是，不是还有您嘛……”
阿莉瓦娅掩住嘴笑出声来，随即轻轻捏着爱什莉的脸，“诶呦，你可真知道怎么讨我欢心……原谅你了。”
“今夜太晚了，阿莉瓦娅大人，您该休息了不是吗，为了您娇嫩的皮肤~”
爱什莉主动伸出手扯了扯阿莉瓦娅的短袍，这一举动成功讨好了阿莉瓦娅，毕竟爱什莉还没有这么主动过。
“好乖。”阿莉瓦娅勾唇一笑，随即牵起爱什莉的手，在被牵起时爱什莉还愣了一下，但即刻反手将阿莉瓦娅的手握住。
爱什莉笑笑，“那，我们回去吧？”
成功哄好。
在两人离去之后，无人觉察的地方，一抹身影隐入黑暗之中，带着阴冷和潮湿的气息，一同隐入这寂静的夜里。
在回去的途中爱什莉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阿莉瓦娅，“那个……阿莉瓦娅，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件事……”
“说。”
“我走之前答应给爪克带果子的……我现在得去摘……”
阿莉瓦娅听到后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爱什莉口中的爪克是哪一个，没过一会儿，爱什莉便听见了她带着不耐烦的疑问声。
“就一定要给它带吗？”
“我答应它了……”
听到这句回答，阿莉瓦娅双臂环抱，有些诧异地看向爱什莉，笑道：“所以呢，答应了，就一定要兑现吗？”
爱什莉沉默了，她微微皱起眉看向面前的阿莉瓦娅，对方则是掩嘴笑笑，那弯起的眼里似乎都写满了不屑和嘲讽。
“我发现，越是弱小的生灵，就越在意承诺这种东西，明明毫无价值，却能用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将你们捆绑起来。”
阿莉瓦娅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一顾，爱什莉皱起眉头，开口问道：“所以……神明们之间并没有承诺？是吗？”
“爱什莉，当你的权力足够大，完全不需要用这种鹅毛柳絮般的话来捆绑你和任何人。”
阿莉瓦娅摇摇头，戏谑的眼神下却是出奇地认真，然而她所道出的话却是那么血淋淋，那么冷漠。
“我知道……我知道了……”
她轻笑一声转过身去，手上突然出现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能弥补过来的承诺，都不重要。”
阿莉瓦娅将苹果递给爱什莉，爱什莉盯着她手中的苹果思索了许久，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开口反驳了一句：
“所以神明之间只有傲慢与竞争，没有和谐与共处。”
阿莉瓦娅“噗嗤”一笑，将苹果塞到了爱什莉的手中，“不是没有，而是不需要。”
爱什莉接过了苹果，阿莉瓦娅满意地抱臂，“能用权力与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你到了，回去吧，剩下的我就不送你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了山林下，爱什莉抬头望了眼郁郁葱葱的山林，对阿莉瓦娅点点头。
“好，感谢你今夜前去接应我，感谢您的苹果。”
“嗯哼~”
告别了阿莉瓦娅之后，爱什莉握紧了手中的苹果，走在山林的石板上，最后驻足停了下来。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本来绷起的肩膀猛地一松，只见她迅速转过身又走出山林，来到一棵果树前，伸出手将果树上的果子摘掉了两个。
爱什莉看着自己摘的果子和阿莉瓦娅的果子，自己摘的果子远没有阿莉瓦娅所赐予的红艳，气味也不如阿莉瓦娅的香甜。
但那不是她摘的。
霎时间，爱什莉长叹出一口气，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曾经身为自由之神，却无法与其他神明相处融洽的原因正是因为她太偏爱弱小的生灵，能与之共情共感。
……
可那又如何呢？
没有人能够定义她，因为她是自由本身。
想通了这一点，爱什莉愉悦地笑出声来，捧着苹果，小跑着回了山林中。
神明的谎言被揭开，天空原本蓝色的颜色暴露在外，不再像之前那样灰蒙蒙的了，因此这几天的天气非常好。
“呜啊……爱什莉？你每次回来都好晚啊，我实在等不了你，就睡觉了。”
早晨起来的爪克一边用小爪子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看着洗苹果的爱什莉，本来困倦的眼神在看到她手中的苹果后都清醒了不少。
“诶！苹果！这是你昨天晚上摘的嘛！”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