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后,宫佩婋咬了咬牙,毅然决然地道:“不如由我先行下去查探一番,兴许这谷底之下还隐藏着其他的生路呢!”一旁的肖瑶连忙摇头说道:“不行,当务之急乃是处理好咱们身上的伤口,待伤势恢复一些之后再做定夺。你快快过来,让我先替你包扎伤口。”话毕,肖瑶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抓,便将宫佩婋拉到了近前,动作熟练地开始为其处理起伤口来。
与此同时,欧阳自得见状赶忙对白于简喊道:“别管孩子了,先来处理一下伤口要紧!”听到这话,白于简不敢怠慢,迅速放下怀中的孩童,配合着欧阳自得一同处理伤口。不多时,白于简的伤口都已得到初步处理。接着,宫佩婋又马不停蹄地帮助欧阳自得处理起伤口来。等到欧阳自得这边的伤口处理完毕,她这才转身来到肖瑶身旁,继续为其包扎。
就在宫佩婋全神贯注地帮肖瑶处理伤口之时,欧阳自得突然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向着山下飞射而去。只见他在空中猛地纵身一跃,眨眼间便向下坠去两丈有余。然而,就在此时,他却意外地发现在这个山洞口的下方不远处,竟然紧挨着另一个稍小一些的山洞入口。欧阳自得心头一喜,急忙运足内力,奋力挥出手中长剑。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锋利的剑身瞬间没入坚硬的岩石之中。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使劲一提身躯,终于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小山洞口处。
山洞里一片漆黑,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欧阳自得焦急地摸索着周围,希望能捡到一些干燥的树枝或木块用来点燃火把,但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他只能无奈地借助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深处窥视。
只见洞内静谧无声,没有丝毫动静,看上去似乎空无一人。欧阳自得稍稍松了口气,随即抬起头,朝着上方大声呼喊:“我在距离上面那个洞口大约三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山洞!大家快些下来吧,可以在此暂避一时,等天亮之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宫佩婋等人听到欧阳自得的声音,心头皆是一喜。此刻,宫佩婋正在为肖瑶包扎伤口,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加快了动作,准备尽快下到山洞去。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得通道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衣袂飘动的声响,紧接着,两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扑出。这两人目标明确,径直冲向宫佩婋和肖瑶。而宫佩婋恰好背对通道那一面,听到身后传来的异常响动,她猛地转过身来。
一旁的白于简见状,毫不犹豫地将怀中抱着的孩子放在地上,然后手持长剑,奋不顾身地飞身扑上前去。只见剑光一闪,他成功地挡住了其中一人的攻击,但与此同时,另一名敌人趁机一剑刺向他的腹部。
说时迟那时快,宫佩婋和肖瑶反应迅速,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迎敌。宫佩婋身形灵动,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手中宝剑上下翻飞;肖瑶则招式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强大的内力。仅仅三个回合过后,她们二人便默契配合,将来犯之敌一举击毙。
肖瑶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抱起白于简,同时扭头冲着宫佩婋高声呼喊:“快,婋儿!赶紧抱起孩子,咱们一块儿下去!”话音未落,她便抱紧白于简,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跃出。只见她动作敏捷,与方才欧阳自得如出一辙,手中长剑直直地插入坚硬的岩石之中,借着这股冲击力,瞬间跃进了那个小小的山洞口。
肖瑶刚刚把白于简轻轻放在地上,宫佩婋也紧跟着抱着孩子冲进了山洞。一进洞,宫佩婋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将怀中的孩子递给肖瑶,然后满脸焦灼地转向欧阳自得,声音带着哭腔哀求道:“师伯,求求您,快点救救简哥吧!他刚才又受重伤了!”
此时的白于简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几近昏厥。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他那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却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甚至隐隐透出一丝青光。他腹部的伤口鲜血仍在不停地汩汩涌出,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很快便染红了他的下半身衣衫,触目惊心。
欧阳自得见状,不敢有片刻迟疑,迅速出手为白于简点穴止血。待止住流血后,他又小心翼翼地揭开白于简的衣物,仔仔细细检查起伤口来。就在这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显然是追兵们已经追到此处。然而,当他们看到下方竟是陡峭险峻的悬崖绝壁时,一个个都被吓得面无人色,根本没有人胆敢贸然尝试跳下去。
只听得那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着:“待到明日天亮之后,咱们再继续去寻觅下山的道路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肖瑶听到这番话,不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她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只见这小家伙既不哭也不闹,安静得有些异常。肖瑶心中一紧,莫不是孩子也受了伤?于是她赶忙伸出手,轻柔地在孩子身上摸索起来,仔细检查是否有伤口。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孩子突然抬起小小的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并朝着肖瑶连连眨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示意她不要出声。肖瑶先是一愣,随即被孩子这副机灵又可爱的模样给逗得差点儿就笑出了声。
她强忍着笑意,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搂进怀中。说来也怪,一直以来肖瑶都自认为对小孩子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觉得他们吵闹烦人。可眼前的这个孩子,却是如此惹人怜爱,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而且乖巧懂事到让人惊叹。恐怕就算是那些心如铁石、冷酷无情之人,只要见到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宝贝,也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吧。
宫佩婋轻柔地为白于简包扎着伤口,动作熟练而细致。一旁的欧阳自得则默默地递过所需的药品和布条,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完成了伤口的处理工作。此时,疲惫不堪的众人纷纷席地而坐,决定稍事歇息,待到黎明破晓时分再做下一步的规划。
他们早已精疲力竭,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压住,再也无力迈出一步。宫佩婋小心翼翼地从肖瑶手上接过孩子,将那个受惊过度的孩子轻轻拥入怀中,望着孩子恬静的睡颜,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这可怜的孩子想必也是饥肠辘辘,但经历了适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之后,他竟然如此安静乖巧,不哭也不闹,这份超乎年龄的懂事让人心疼不已。
尽管这孩子并非宫佩婋所亲生,但在她内心深处,已经将其视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呵护备至。她暗自思忖道:“或许就算是我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未必能像他这般听话懂事吧。”此刻,她紧紧地抱着孩子,倚靠在冰冷的洞壁之上。此时正值春末夏初,那股凉意竟然让人感到无比舒适惬意。
欧阳自得从包裹里摸出几个面饼来,各人分了一个。宫佩婋叫醒了孩子,饿极了的孩子闻到面饼的香味,立即伸出小手,双手捧住面饼就啃起来。
宫佩婋看着孩子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轻轻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慢点吃。孩子吃饱喝足后,挺着滚圆的小肚子,又心满意足地睡去。
宫佩婋却毫无睡意,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横卧在地的二师兄白于简。回想起方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如果不是二师兄毫不犹豫地飞身扑来,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的两剑,此刻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的人恐怕就是她了,甚至有可能在猝不及防之间就此丢掉性命。想到这里,宫佩婋只觉眼眶湿润,心中满是对二师兄的感激与亏欠。她深知,此生此世,自己怕是难以还清这笔沉重的人情债了。
想着想着,宫佩婋的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地又飘到了杨逸的身上。一想起他,那熟悉而温暖的面容便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她深知,如果此时此刻她的逸哥哥还在身边,那么他必定会像二师兄那样,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周全。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是逸哥哥并不在这里,而且他如今是生是死都尚未可知。
此刻的宫佩婋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她无比渴望能够再次见到逸哥哥,亲耳听到关于他平安无事的好消息;另一方面,她却又害怕真的见到他,因为一旦见面,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毕竟,他们之间已经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这一世,无论怎样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相濡以沫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