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废弃仓库的阴影里,手中握着那把从厨房顺来的水果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映出我苍白的脸。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和铁锈的气息。
“我战胜了刘学新,这是真的。”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但是,我没有变身。”我握紧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曾经,奥特曼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来帮助我。但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了。那个总是在我身边守护我的存在,已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墙上,感受着寒意渗入骨髓。我举起水果刀,对准自己的手腕。刀刃划破皮肤的瞬间,刺痛感让我倒吸一口冷气。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在灰尘中绽开一朵血花。
我注视着伤口,等待着疼痛的延续。但奇迹发生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淡淡的伤痕。我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变得急促。我瘫坐在地上,感受着体内涌动的陌生力量。
“看来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了仓库的寂静。我猛地抬头,秦九站在仓库门口,脸色苍白,手中的书本散落一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手腕上那道淡淡的伤痕,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奔跑。
“夏子健!你这是干什么!”她快步向我走来,声音里带着焦急和难以置信。
“秦九,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有些无力的说。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下环绕着几只不知道叫什么虫子。我无聊的抬头数着虫子,秦九坐在我旁边给我包扎。尽管伤口早就愈合了,但是秦九坚持要为我包扎。
“你知道吗,其实人类细胞每七年就会全部更新一遍。”秦九将最后一块纱布贴好,医用胶带在她指尖翻飞成蝴蝶结,“从分子层面来说,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我们了。”
秦九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个被她精心包扎的蝴蝶结,心里五味杂陈。她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我的思绪。七年,细胞全部更新,那我还是我吗?如果连细胞都在不断变化,那我现在的身体,究竟算是什么?
“秦九,”我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觉得……我还是人类吗?”
她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我。便利店的白炽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厌恶,只有淡淡的担忧和温柔。
“夏子健,”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人类,不是由你的身体决定的,而是由你的心。”
“心?”我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我的身体已经变得不像人类了。伤口会自己愈合,力量远超常人……我甚至怀疑,我还能不能算是‘活着’。”
秦九沉默了片刻,随后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却让我感到一丝温暖。
“你知道吗?”她轻声说道,“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不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有多么完美,而是因为我们有感情,有思想,有选择的权利。你现在的身体或许和普通人不一样,但你的心依然是人类的心。你依然会关心别人,会为了朋友拼命,会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痛苦和迷茫。这些,都是人类的特质。”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秦九。”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
她笑了笑,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来:“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出了便利店。夜风微凉,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昏黄的光晕。
夜色渐深,路灯的光晕在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秦九站在幸福小区的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她的耳机依旧挂在脖子上,白色的耳机线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站在她对面,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有些无奈。秦九一向不善言辞,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的眼神闪烁,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她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耳机线,眼神依旧躲闪。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仿佛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话语,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就好。”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意。秦九虽然不善言辞,但她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她不会说那些华丽的辞藻,也不会用夸张的方式表达情感,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默默地传递着她的心意。
“秦九,”我轻声说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说话的。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她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我送你进去吧。”我指了指小区里面,“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她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低:“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无奈。秦九总是这样,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她的独立和坚强让人心疼,但也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她“嗯”了一声,转身走向小区里面。她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单薄,脚步轻快却带着一丝孤独。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走远,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秦九!”我喊了一声。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如果……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可以找我。”我笑着说道,“不用勉强自己,我会听的。”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那个笑容很浅,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好。”她轻声说道,随后转身走进了小区。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秦九虽然不善言辞,但她的心意却是真挚的。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家。夜风微凉,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路灯在黑暗中投下昏黄的光晕。
徐长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窗上划出断续的痕迹,水汽凝结成蜿蜒的溪流。幸福小区昏黄的路灯下,秦九正低头踢着石子,白色耳机线在夜风里摇晃出细碎的银光。这个画面他看了好多年了,从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到如今清瘦的少女,却从未见过她此刻的表情。
夏子健说了句什么,秦九突然别过脸去,路灯在她鼻尖投下一小片晃动的阴影。徐长卿的手掌重重按在玻璃上——他看清了,那个总是淡漠如冰的姑娘,此刻嘴角扬起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弧度。
\"啪嗒。\"
水珠顺着窗棂滴落在窗台上,徐长卿这才发现自己把保温杯捏得咯吱作响。热水浸透袖口,他却感觉不到烫,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秦九转身时发梢扬起的弧度。十七岁的少女像株突然抽条的青竹,藏在宽大校服里的腰线让他想起上周帮王婶晾被单时,竹竿在风里危险的弯折。
老旧电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徐长卿猛地转身撞翻茶几。玻璃碎裂的脆响中,他抓起外套冲出门,却在安全通道口硬生生刹住脚步。墙灰扑簌簌落在肩头,声控灯忽明忽暗地照着斑驳的防火门,某种粘稠的黑暗在楼道转角处涌动。
\"小九该睡了。\"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顶楼天台的铁门在夜风里摇晃,徐长卿摸出半包皱巴巴的红塔山。打火机窜起的火苗里,他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在锈迹斑斑的蓄水箱上晃动。这个秘密基地存着他太多记忆:十四岁陪秦九看流星雨结果冻感冒,十六岁替她挡下醉汉的酒瓶,还有去年生日时少女放在门把手上那袋捂得温热的药膏。
烟灰簌簌落在蓄水箱边缘,徐长卿忽然眯起眼睛。月光下有个物件在蓄水箱缝隙里闪烁,当他弯腰去够时,后颈突然掠过针刺般的寒意。
那是个造型诡异的黄金面具。
暗红血纹在面具表面缓缓流动,宛如活物。徐长卿的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金属,耳边就炸开千万人的嘶吼。他看到熔化的金水裹着白骨翻涌,六国贵族的血在模具里沸腾,最后凝结成这副眼角下垂的悲苦人面。
\"得六副面具者,得天下黄金也......\"沙哑的低语直接钻进脑髓,徐长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受控制地将面具贴近面部。蓄水箱的倒影里,面具悲苦的眉眼突然扭曲成讥讽的笑。
“戴上我……”面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低沉而充满诱惑,“戴上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徐长卿的手指颤抖着,缓缓伸向面具。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秦九戴着耳机听歌时的微笑,夏子健载着她离开的背影,还有他自己——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却无法走进她心里的“哥哥”。
“戴上我……”面具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在他耳边低语,“你不需要再忍耐了。”
徐长卿的手指终于触碰到面具,冰凉的金属表面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变得空洞,仿佛被某种力量控制了一般,缓缓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回忆
十多年前的春分,幸福小区附近的一片荒地。徐长卿握着铁锹,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翻新的泥土上。他的身后跟着七个收拾的很干净的小孩,徐长卿是他们之中最大的,但也不过是个10岁的小孩。
橘先生站在一旁,手里握着一把老旧的手杖,鬓角的白霜沾着泥点,声音却比新翻的泥土更温暖:“长卿,这块荒地会开出波斯菊。”
徐长卿抬起头,看着老人慈祥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对身后的孩子们说道:“大家加把劲,今天我们要把这片地翻完!”
孩子们应了一声,虽然动作笨拙,但每个人都干劲十足。徐长卿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秦九身上——她缩在阴影里,7岁的女孩裹着不合身的男士夹克,耳机线像输液管般缠绕在苍白的脖颈上。
“小九怕生。”橘先生走到她身边,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你是大哥,要多照顾妹妹。”
徐长卿点了点头,走到秦九身边,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九,要不要过来帮忙?”
秦九抬起头,目光透过耳机线的缝隙看向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安。她摇了摇头,将耳机的声音调得更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徐长卿没有勉强她,只是默默地将她的那份工作也做了。他知道,秦九需要时间,而他愿意等待。
三年后的夏天,幸福小区的波斯菊开得正盛。徐长卿站在葡萄架下,看着秦九蹲在地上摆弄着耳机线,嘴角微微上扬。
“长卿哥!”秦九突然站起身,踮脚将耳机挂在他耳边,茉莉花香混着雪松尾调扑面而来,“你听这个……”
徐长卿的喉结动了动,少女指尖擦过他耳垂的瞬间,花园里的蓝花楹突然簌簌作响。他低头看着秦九,她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盛满了星光。
“这个歌手的歌好好听啊!”秦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徐长卿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喜欢就好。”
“嗯!”
秦九是一个很孤独而且不善言辞的小孩,只喜欢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面画画和听音乐。就算是徐长卿和橘先生也很少能和她说上话。
不过,秦九的耳机就是徐长卿送的。所以,在秦九听到好听的歌的时候都会和徐长卿分享。
徐长卿经常会在活动室的角落看到一个带着耳机自己画画的女孩,漂亮的阳光撒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恬静的脸上没带任何的表情。徐长卿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就这样保护着大家伙,用自己臂弯保护他们。
可是小孩总是会长大。慢慢的,秦九也不再和自己分享歌曲,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而徐长卿,也因为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离大家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