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眩晕感袭来,仿佛灵魂被抽离出体外一般。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秦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逼仄的空间,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味。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四周,粗糙的墙壁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在车里。
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家徒四壁的夯土房子。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秦墨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开车,然后……然后脑海里出现了一条奇怪的消息,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墨看着这间破败的土屋,心中一阵苦笑。
他曾用先祖秦岚的身体混到了荆州刺史。
照诸葛亮那个态度,想必拿下丞相之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吧?
可现在这是个什么鬼?
“败家玩意儿!这哪位祖宗这么不争气,把祖宗打下的基业败成这个样子了!”
他虽然不知道这位先祖是谁。
但心中已经将他狠狠地问候了一遍。
公元350年,邺城。
他努力回忆着历史书上关于这段时期的记载。
五胡乱华,中原大地战火纷飞,民不聊生。
冉闵,杀胡令,他从百度上收集的资料也就这些。
“现在怎么办?”
秦墨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他知道现在是公元350年,但现在是冉魏建立了,还是石虎刚死?
这时代可比三国危险多了!
苟到冉闵发布杀胡令?还是想办法找到这尊大神?
秦墨满心茫然地从硬邦邦的土炕上爬起来,双脚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时。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慢慢走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门板上满是裂纹,粗糙的木刺扎手,他皱着眉头用力一推。
伴随着“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门被推开
秦墨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院子虽小,却收拾得还算齐整,角落里堆着些干柴,旁边还有个破旧的水缸,缸沿上甚至长了些青苔。
比起刚才那间逼仄的茅屋,这院子倒显得像样了些。
吓自己一跳,还以为真被扔到什么穷乡僻壤了。
估计这是自家宅子里的柴房之类的地方吧。
他四下转了一圈,试图找到点线索,可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再推开旁边一扇门看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断断续续的,听不真切。
秦墨心头一喜,总算遇到人了!
他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朝院子深处走去,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说话的人。
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从一间稍大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秦墨贴近墙边,屏住呼吸,只听屋内一人语气急切地说道。
“李司农,此事你若不能助我,恐闵命不久矣!
“冉将军莫忧,此事乃是石遵不仁不义在先!石虎留幼子即位却被石遵诛杀,如今那石遵又想杀将军!将军杀此逆臣有何不可!”
秦墨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没站稳。
冉将军?石遵?
这不就是历史上的冉闵和后赵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权力斗争吗?
我这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这架势,分明是要谋逆啊!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一只陶罐,“咣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屋内顿时传来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话音未落,门“砰”地被撞开。
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冲了出来,满脸杀气,手中还握着一把短刀。
秦墨哪里知道自己这先祖叫什么名字啊?
他还等着别人告诉他呢!
被这壮汉一瞪,他脑子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壮汉皱眉上前一步,沉声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
秦墨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心跳快得像是擂鼓。
“完了,这要是被当成细作,我连辩解都不知道从哪说起!”
就在这时,屋内又走出一个人,中等身材,穿着稍显考究的长袍。
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但见到秦墨时,他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秦墨一眼,语气不悦地说道。
“秦嘉,你为何在此?不是说下人不可以进内院吗?”
秦墨一听“秦嘉”这名字,先是一愣。
原来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叫秦嘉!
他赶紧低头,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小的……小的只是路过,不小心听到两位大人的声音,没想打扰……”
那壮汉,显然就是冉闵,冷哼一声,刀尖微微下压,逼近秦墨几分。
“路过?哼,鬼鬼祟祟偷听,怕不是探子吧?”
秦墨连忙摆手。
“不不不,小的绝不是探子!我……我就是这宅子里的下人,刚才在柴房歇息,听到动静才过来的!”
那长袍男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秦墨,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对冉闵道。
“将军息怒,这秦嘉我认得,是这宅子里的仆人,平日老实本分,应当不是探子。”
他转头看向秦墨,语气稍缓。
“既是无意听到,便罢了,但此事你若敢泄露半句,休怪我手下无情!”
秦墨忙不迭地点头,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好歹糊弄过去了……可这冉闵和李司农在这儿密谋。
我这先祖秦嘉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下人?
咋混的这么差?!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他还想着怎么找到冉闵呢。
送上门的,他能不试着把握一下?
秦墨突然提高了声音。
“将军!此事有诈!”
冉闵心中冷笑,这小小下人不过是个跑腿的。
竟敢在主家议事时插嘴,真是不知死活。
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等不知分寸的狂妄之徒,若非李司农方才为他说情。
这等鬼鬼祟祟偷听密谈之人,早就被自己一刀了结了。
如今又在要事商议之际突然出声,莫非真是别人安插的细作。
故意装作愚笨模样混进府中?
不过这下人方才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倒不似作伪。
罢了,且看他要说什么,若是胡言乱语,到时候杀了便是。
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死了也无人过问。
若真有要事相告,倒也不必因他身份低微就错过了。
“你是何意?诈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