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感。
事已至此,没有退缩的余地。
更不容他表现出丝毫的动摇。
必须坚定地站在冉闵身后,支持他,引导他,才能在这乱世中保全汉人的血脉。
冉闵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了秦墨身上。
“秦爱卿,朕听闻你近日收集了不少各地情报,可有发现?”
“回陛下,臣确实发现了一些异常。幽州、冀州等地胡人反抗加剧,似乎有人在暗中串联。”
秦墨心中雪亮,石祗自是不服冉闵的。
原本历史中石鉴登基,石祗便悍然举兵反叛。
如今石鉴被冉闵所杀,石祗岂会善罢甘休?
他必然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谋反。
襄国,便是石祗的老巢,必须严密监视那里的一举一动。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秦墨早已安排了心腹潜入襄国,密切关注石祗的动向。
些人乔装打扮,融入市井,收集情报,并将消息以特殊的方式传递回来。
只要石祗有任何异动,他都能第一时间掌握。
如今冉闵初立国,这便是他最好的时机!
“哦?是谁如此大胆?
“臣怀疑,石祗可能参与其中。”
“石祗?他敢反叛朕?”
“陛下,石祗联合羌族姚弋仲、氐族蒲洪,恐怕早有反意。”
秦墨手中的证据,多到能单独出本书。
之所以没有提前报出来。
只是,邺城如今也是兵力空虚,贸然出兵,无异于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
秦墨也希望暂时让百姓修养生息一下、
时机,除掉石祗,需要等待最佳的时机!
“臣还截获了一些密信,证明石祗一直在暗中联络各路胡人势力,意图推翻陛下,恢复后赵的统治。”
“好一个石祗!竟敢背叛朕!传令下去,立即征调三万民夫,加固邺城防御!朕要让石祗知道,背叛朕的下场!”
这一战还是没能避过去,太过仓促了。
后赵连年征战,民力早已枯竭,再征调三万民夫,无疑会激起更大的民怨。
“陛下,臣以为……”
“爱卿不必多言!”
冉闵打断秦墨的话。
“朕意已决!石祗若敢来犯,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
当夜,秦墨回到府中,各地送来的密报堆积如山。
其中一份大司农李农竟然暗中截留了朝廷的粮草,导致前线将士缺衣少粮。
军心不稳的密报引起秦墨的注意。
“李农,你这是在玩火!”
李农是什么意思,秦墨知道的一清二楚。
自己这世先祖秦嘉本来是李农府中的一个下人。
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帮助冉闵平定邺城,登基称帝,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说到底,自己如今爬到这高位。
李农心中肯定是不服气的。
此次截留粮草,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要趁机给自己来点教训。
杀杀自己的威风!
好你个李农,真以为我秦墨是泥捏的不成?
前线的将士浴血奋战,你却在后方搞这些小动作。
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李农这是在逼他,逼他妥协,逼他交出权力。
“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秦墨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一封密信。
信上盖着的是前线大将军的印鉴。
内容却是要求后方粮仓迅速调拨三万石粮食送往前线,以解燃眉之急。
写完信后,秦墨将其仔细封好,交给府中下人。
“将此信秘密送往邺城附近的粮仓,记住,一定要避开所有耳目!”
与此同时,秦墨又写了一封密信,信中言辞恳切地请求李农支援粮草。
并暗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这封信,秦墨并没有直接送出去,而是将其藏在一个民夫的行李之中。
只等押粮队伍抵达邺城后再行处置。
……
第二天清晨,押粮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邺城。
不动声色地走到民夫身边,趁人不注意,假装将密信的从包裹取了出来。
“李大人,别来无恙啊。”
秦墨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一把握住李农的手。
心里却在暗骂:李农啊李农,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我秦墨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既然敢玩阴的,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以为你截留粮草就能逼我就范就能掌控全局?你错了!大错特错!
因私怨废公事!亏你也配这三公的地位!
“秦军师,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国效力,理所应当。只是,李大人,这粮草似乎有些不足啊?”
秦嘉!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不过就是个私奴,若不是老夫当初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
还敢质疑我,你有什么资格?
陛下信任你,不过是看你有点小聪明,能帮他出谋划策罢了。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肱股之臣了?
“秦军师说笑了,这粮草都是按照朝廷的规定调拨的,怎么会不足呢?”
秦墨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那封伪造的密信。
当着众人的面拆开,高声念道。
“兹有前线战事紧急,粮草匮乏,特请求李大人速速调拨三万石粮食支援前线,不得有误!落款,前线大将军。”
我倒要看看你李农这次死不死!
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为自己开脱!
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仗着资历老,就一手遮天?
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大魏的天下,可不是你李农的一言堂!
“李大人,这封信上的印鉴,可是你的府印?”
这可是谋逆的大事,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事来?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一把夺过信件,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印鉴,李农颤抖着嘴唇说道。
“假……假的!这绝对是假的!这是有人要陷害本官!这信是伪造的!”
“哦?李大人说这信是伪造的?那敢问李大人,这府印可是你的?这信上的笔迹,可是出自你的府上?”
可是,他明明没有写过这样一封信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农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次是彻底栽了。
“这……这印鉴的确是我的,但这信……这信绝对不是我写的!一定是有人偷了我的印鉴,伪造了这封信,想要构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