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动,就那么看着她,很平静,又故意好整以暇,眼底一抹晦暗的光明明灭灭。
许轻宜更不敢动了,感受到了他……
她脑子一热,那股冲动终于没压住,双手捧了他的脸,低头吻下去。
沈砚舟任由她抬起脸,睁着眼睛看她。
看得许轻宜拉回理智,再次唾弃自己,上次她把话说成那样,从他今天的态度来看,沈砚舟是不愿意和她只保持肉体关系的。
于是她停下来,“对不起我……”
她想下去,可是沈砚舟手臂却陡然收紧。
许轻宜蓦地差点叫出声,灵魂躁动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在车里的缘故,这狭窄的气氛对许轻宜来说像一把火。
沈砚舟带了几分狠劲儿的吻她。
她根本受不了,但又怕不明不白的擦枪走火,双手撑着沈砚舟的胸口,吐息着说话,“这次付钱?”
“事后不纠缠,可以吗?”
她声音有点轻飘,一次性把话说完,“我是不恋爱主义者,可以做但不谈真感情。”
她也没骗人,渣爹对她的观念影响太深,她这辈子不想恋爱,更不想结婚,再生出比她和许沉更加可怜的孩子。
沈砚舟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很明显在慢慢降温。
“只想睡我说得这么高大上?”
她没否认。
他没女朋友就没道德问题,睡他是她的身体需要,而且也发现能给她灵感。
他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嘴角讽刺的动了动,“被前任纠缠怕了?爱玩这一套。”
许轻宜稍微和他拉开一些距离,好保持理智。
“我没前任。”这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沈砚舟沉默了,只盯着她看。
许轻宜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感觉就那么待着很煎熬,又很诡异。
干脆咬了咬唇,直接问他,“还……继续吗?”
沈砚舟已经把圈在她腰上的手拿开了,搭在方向盘上。
他倚着靠背,黯淡的看着她,“是我想多了,以为你喜欢我。”
他还以为,这世上终于有人眼睛里看得见他,愿意给他一点喜欢。
许轻宜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奇怪,也很惊人,“我们正经见面的次数,就一次而已。”
正常人怎么可能谈得上喜欢呢?
当然,她承认自己不正常,不可自控的喜欢他的身体,喜欢密不可分的黏他。
可她不能说病史,不能说职业,只会换来别人的轻视、挖苦。
许轻宜也沉默了。
沈砚舟略偏过脸,昏暗的路灯透过雨幕打在他脸上,这回确实笑了笑。
她竟然觉得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所以那晚她在酒吧勾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换个男人,她也会那样吗?
沈砚舟沉沉压着胸口的不适,最终冷冷的给了她一句:“我不是玩咖。”
许轻宜听出来了,她想玩就找别人去,他不奉陪。
她当然是理解且尊重的。
“那就这样。”她最后勉强保持礼貌的笑了笑,费劲的从他身上下去,“今晚不好意思……”
“东西拿走。”沈砚舟把瑞士卷递过来。
他这个人看着很帅,但是一旦丝毫表情都没有,许轻宜就会感觉他骨子里都是冷的。
“就当谢你送我回来……”
“要我帮你扔?”他打断她。
听起来是坚决不要了,许轻宜只好接过来,转身往公寓大门跑。
回到家里,她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冲个澡。
沈砚舟最后那个眼神像讨厌死她了,挥之不去。
给她买过药,还会问她感冒好没好,但刚刚那一刻,他大概是看不起她的。
肯定觉得她太随便。
就像当初她的那些同学,那些同事一样,怎么看她都不正经,私底下说她是个骚货,是个男人都想上。
洗完澡,许轻宜拿起那个瑞士卷,走到垃圾桶边,又折了回来。
瑞士卷又没错,不吃多可惜?
沈砚舟真的没再联系她。
加上那几天她也专心忙设计,「基本上」把这号人给忘了。
剩余的「基本下」,就是她闲下来灵感堵塞,或者翻相册看到他那张照片的时候,会想起他。
忙了一个星期,设计初稿终于敲定。
那天正好王者新赛季,战队队长在群里@她打战队赛,她没看到。
队长是个女孩,许轻宜和她纯网友,从不问隐私,在游戏里绑了个姐妹cp。
这是许轻宜喜欢的相处方式。
「弥」叽叽喳喳的她私发了消息:
【七宝,快点】
【队里有大帅比,速来!】
许轻宜准备回复她的时候,没发现点进了沈砚舟的聊天框。
她当时随手给沈砚舟的备注是「粥」,队长的备注是「弥」(mi)。
许轻宜手速很快的都打完字,直接发送:
【来了宝贝】
要问,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发错信息的?
那会儿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战队赛打结束,她准备给「弥」发个晚安的时候,眼神突然扫到备注名是「粥」。
许轻宜大脑空白了一下。
看着之前沈砚舟发过的【感冒好了吗】、【有空吗】,她都没回复。
突然说了句【来了宝贝】,对方恐怕以为她真发骚了。
消息已经无法撤回,许轻宜只能认命的退出来。
这么长时间,他应该没看到吧?
然后她给队长改了个好认的备注:「弥宝贝」
累了一周,打到这么晚,许轻宜洗完漱直接睡个通天觉,养精蓄锐明天开始捏模型。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她的平板连续“叮咚”了好几声。
她还以为柯总急事,拿起来发现是她上周的兼职帖子有人找她。
看头像是海边餐厅。
许轻宜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复了二十分钟后过去,毕竟受了人家一个瑞士卷的恩,而且人家付费的。
她戴了口罩,老板好像没认出她,只是交代她把东西送到岸口的游艇上。
许轻宜没想到网上老板说的“一点吃的”竟然得有半车。
她头一次觉得,确实该弄一辆便宜的二手车了。
最后老板开车和她一块送过去的。
岸口停了一艘大型的钓鱼艇,应该是朋友小聚准备出去海钓。
许轻宜搬东西上去的时候,隔着休息室,钓鱼艇的另一头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背对坐着,在打电话。
她视力很好,只是看到握着手机的指节,就感觉那是沈砚舟。
怕什么来什么,昨天给他发过那种信息,她只想快点走!
结果马叙指了指水面,“已经离岸了。”
许轻宜后知后觉,游艇什么时候动了?她还没下去呢!
许轻宜连忙拉了老板袖子,“你快帮我说一下,我得下去。”
马叙讪讪的笑,“我不敢去,驾驶员最近脾气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