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宜意外的反应了两秒,看他把车窗升了起来,还以为他要走了。
她连忙开门下车。
“慢点,”沈砚舟又把车窗降下去,冲她出声。
许轻宜走过去的时候,他也下了车,于是笑了笑,“一会儿就走吗?”
沈砚舟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说要帮忙的是什么事。”
许轻宜微抿唇,站在大马路边聊那么私密的话题总觉得怪异。
今晚胖叔值班,到这个点儿也准备下班了,问沈砚舟,“舟哥,你关灯?”
沈砚舟示意他先回去。
修理厂就只剩下他们俩。
沈砚舟先把门口空地的大灯关了,又看了她,“外面冷,进去说?”
许轻宜点点头。
本来以为他说的“进去”是进到大门里面,后厂那个走廊。
结果沈砚舟一直领着她往休息室走,第一时间开了空调。
许轻宜这会儿才想起来,东西没带,“我可能要先回去一趟。”
沈砚舟看向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之前不是又给我买了两条药膏吗,我实在没搜到价格,没拆封的那条还给你吧,不然显得像我总占你便宜。”
沈砚舟脱掉外套,转过来看着她。
“还给我干什么,我用得上?”
她被问笑,“你可以留着给下一任用啊。”
说完之后气氛更微妙了。
沈砚舟看着她的视线就跟焊住了一样。
许轻宜心想,他是已经有些喜欢她了的,
她微微抿唇,趁热追击,“你别这么看我,你帮了我很多忙,那个兼职我以后可能还会接,知道你介意、想结束关系,我也没什么可做的,也没法道歉,所以……”
沈砚舟眸色略深,“这就是你要搬家的原因。”
许轻宜的思路突然被打断,愣愣的看了他。
她本来想表达的是,她默认他结束关系,但不是她想结束,更多的是尊重他的想法。
他一问,她下意识反问:“你怎么知道?”
哦,他和房东认识。
房东怎么什么都跟他说,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上司,房东整天跟他汇报工作呢。
沈砚舟听她这么反问就知道她是这个打算了。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走过去倒了一杯水,背对着她、朝向窗外。
一手叉腰,一手端起来把半杯水喝干了。
许轻宜才听到他沉着声音,“如果是为了躲我,不用搬,我不会去骚扰你。”
想了想,他放下水杯,转过来朝向了她。
“我什么时候说过结束关系?”
许轻宜一副很释然的样子,但笑意里带点儿酸涩,“你不是……连修理厂都不来了吗?不就是避着我。”
“没有。”沈砚舟蹦了两个字。
许轻宜看着他,也不接话。
他薄唇抿着,又拿起杯子去接水。
一边说话:“我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是我这两天忙……”
可能也察觉这么笼统的说法更像是回避。
沈砚舟停了下来,水也没再接,握着空杯子。
径直看向她,“厂里工伤事故你知道的,虽然谈好了赔偿,但被几个媒体挖了点消息,我忙着压曝光,怕把你卷进去,这几天还是不见为好。”
原来是这样?
许轻宜还以为他凉了。
“赔偿谈妥了,家属都没意见,媒体那么积极干什么?”她不理解。
沈砚舟轻轻冷哼一声:“有人闲得蛋疼。”
呃,许轻宜一瞬间想到的是那个戴银戒的男人,沈砚舟的死对头。
“那现在处理好了吗?”她问。
沈砚舟摇头。
“还搬家吗?”他问。
许轻宜看他是真误会了,勉强笑笑,“我也不想,但是……”
“一个人住你现在那个房子不是挺好的?”
沈砚舟直接问:“还是有别人要和你一起住。”
“闺蜜?同事?”
许轻宜本来想撒谎,就说同事好了,但以后他肯定也会来找她,迟早露馅。
“这事我还没想好。”
她看了看时间,“挺晚了,你应该还要回市里?”
沈砚舟也没说回不回。
许轻宜倒是突然想起来那幅画了。
“那幅画,我得拿走,可以给我吗?”
沈砚舟颔首指了指床头放着的一个小箱子,没有要给她拿的意思。
她只好自己走过去。
打开箱子,一共是上下两小层,第一层只放了那副画卷,中间隔了一层不知道什么料子,底下应该还有东西。
她拿了画,把箱子关上。
“那我先回去了。”
沈砚舟嘴上说着好,但是一双长腿跟她走到门边,手臂跟不听大脑使唤似的,把门撑住了。
许轻宜不解的回头,正好就对上了沈砚舟俯低身子凑近下来的嘴唇。
弄得好像是她主动一样。
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一点。
沈砚舟却继续往前凑近,在她一度要贴到门上的时候,另一手环了她的腰。
疲惫的嗓音中透着一些沉闷,“出事那天你来店里,我就怕你被拍。”
哦,那天他说话也挺冷淡。
“你关心我,承认吗。”他气息越发近了,几乎就在她脖颈的发间徘徊。
他好像异常在乎这个事。
是不是很少有人关心他,所以他这么在意。
许轻宜故作嘴硬,“哪有,正常认识你的人都会问问是不是你受伤。”
“没有。”他低着声,“除了你。”
“……”
沈砚舟没有打算再追问,她说不谈情,再追问反而不好。
他终究是吻了她,然后在她喘得有些重的时候故意放开她,“那个箱子,下层还有东西,你选一样拿走。”
许轻宜莫名其妙。
然后被他带着过去,他握着她的手,再次打开那个箱子,掀起中间的隔层。
许轻宜一看到红色樱桃印花的小内裤,脸一热,顺便把东西捂了起来。
她特别喜欢樱桃,内衣裤上面的图案樱桃居多,各式各样的。
“你哪来的?”她很是震惊。
难道是有恋物癖?
沈砚舟倒是一脸坦然,“给你修东西那天,不知道怎么被工具勾进包里。”
“我说过还你,你把我删了。”
许轻宜想起来这回事了,她怎么会知道他真有东西要还给她?
他倒是非常理所当然,“画,和它,你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