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咔擦——”
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大理石地面终于被她敲开了极大的裂缝。
她心中一喜,连忙用手去扒拉碎石,露出下面松软的泥土,抄起铲子就开始挖。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挖出了足够她蜷缩着身子钻出去的小洞,果断将工具重新收回系统。
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双手撑地,小心翼翼地往洞里钻。
洞口仍然有些窄小,肩膀被卡了一下。
她一咬牙,用力一挣,这才挤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带着夜色的凉意扑面而来,惹得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和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泥地里打滚出来的小猫,狼狈又带着几分机灵。
抬头看了一下已经亮起几颗零碎的星星时,秀眉紧蹙,“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那个病秧子怎么样了,得赶紧找到他才行。”
盛晚樱:小3,祠堂在哪儿,怎么走啊?
【系统1733:……宿主,您跟着光标走就行。】
话刚落,只见盛晚樱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箭头,指引着方向。
盛晚樱会心一笑,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你这导航不错,回头能在高德上安装你吗?
【系统1733:……不可以的。】
盛晚樱:好吧。
她也不再多废话,蹑手蹑脚地沿着墙根往前走。
待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房门恰在这时被推开。
云夏和云秋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几分恭敬的笑。
“二小姐,该用晚膳了……”云夏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房间中央。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房间里早已经空无一人,那靠边的烛台映照出一片凌乱的景象。
地上散落着碎石和小堆的泥土,墙角边赫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云夏手吓得一抖,手中的托盘差点掉在地上。
好在云秋眼疾手快,立马扶了上去,这才避免摔在地上。
云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洞口,声音颤抖:“小,小姐不见……”
话还没说完,云秋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冲她摇摇头,低声道:“小姐是自己出去的。”
云夏疑惑的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片刻后反应过来,声音闷闷问:“难道……小姐是去找三殿下……”
云秋点点头,松开了捂住云夏的手。
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慌张,云夏瞥着那黑漆漆的洞口,语气略带纠结道:“云秋,你有没有觉得,小姐她……”
话还没说完,云秋便打断了她,“云夏,你我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做好分内的事就行,至于小姐她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不要过多议论。”
云夏沉默一秒,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我们先下去吧。”
“好。”
房门重新阖上。
守门的家仆见二人又将饭菜拿了出来,疑惑问:“云秋姐,怎么又将饭菜拿出来了?”
云秋眸光正然,冷声道:“小姐那个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这样关着她,她哪里会吃的下。”
“这倒也是。”
“行了,你们守好就行,丑时我会再为小姐煮些夜宵过来。”
“是,云秋姐,云夏姐慢走。”
等二人离开卧房,走至拐角处,云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眸光复杂。
———
祠堂外的假山后,探出一半个脑袋,远远望见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仆。
他们正提着灯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盛晚樱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真是麻烦,整的跟防贼似的。”
正说着,视线瞥到上方青色瓦片的屋顶,嘴角勾上一抹狡黠的笑:“正门进不去,那我就走屋顶~”
说干就干,她悄悄后退几步,绕到祠堂的侧墙边。
墙边正好种着一排老梅树,树干虬结,刚好遮住她的身影。
抬头看了看高耸的屋顶,心中暗自盘算:“这高度,爬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接着找1733要了个梯子后,便将其靠在墙边,试了试稳固性后,随即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翻上屋顶,脚下的瓦片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吓得她连忙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家仆。
见下面没有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猫着腰,轻手轻脚的屋顶移动。
月光洒在屋顶上,将她的身影拉的修长,裙摆随风而起。
然而就在此时,无人察觉的窗柩外墙边。
悄然浮现一个影子。
它正对着攀爬上屋顶的人儿,咧开大嘴,“咯咯”直笑。
———
祠堂内,牌位之下,那半裸跪地的少年,皮肤已经成了病态的瓷白,仿若已经在寒冷中化作一座雕像。
唯有那鼻息间微弱的呼吸,缓缓升腾,化作轻微的白雾消散,证明他还活着。
死亡常伴的滋味,他早已经麻木……
这时,屋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格外的突兀。
不多时,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阴翳的警惕。
接着,伴随一片瓦片被掀开的一瞬间,明亮的月光直直的洒进昏暗的祠堂内。
恰好,这束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
那明明是温柔清冷的光芒,却因太久的黑暗,照进他的眼里依旧有些刺眼,致使他侧了侧头,微眯起眼睛。
瓦片一片一片被拿开,倒影在他眸中的光束,越来越大,照亮周身的角落。
接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从光束的顶端探头而出。
只见盛晚樱将小手放在嘴边,用很小的声音唤道:“傅妄瑾……社区给你送温暖啦~”
下一秒,只见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从天而降,一下子遮住了那光束。
“呼——“
视线骤然一片黑暗,只见一床厚厚的棉被直直的将他笼罩了个结实。
傅妄瑾:……
同时,正因为这厚厚的棉被,那犹如利刃般的寒冷,被短暂的隔绝。
容得他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片刻后,耳畔又传来“哗哗”声,约莫是绳索垂下,人从绳索慢慢滑下的声音。
“傅妄瑾,你还好吗?”
少女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入耳中,有些沉闷。
傅妄瑾听见她的声音,唇角缓缓勾上一抹讥讽的弧度。
看来这盛二小姐,是真的打算当一回圣人。
那么他,不妨也当一回,假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