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驸马待本皇子真是至诚至真,关切备至,本皇子深受感动。”
“七皇子远道而来,驸马奉旨带七皇子游京,自是诚心待七皇子的。”施寒岄温柔看向郁沉云说道。
郁沉云被施寒岄这柔情的目光看得心头暖意骤起,公主今日在肖柏昌面前好维护他!
他只是个有公主一点点喜爱的驸马,公主都待他这么好,难以想象,若他真成了公主心尖尖上的男子,他得被公主宠成什么样!公主得把他宠成什么样!
为了这份荣宠,郁沉云昨夜骤然被扑灭的夺宠想法,不仅全数聚回了身体中,还愈演愈烈。
他定要做公主心尖尖上的人!他要继续努力!
马车内,施寒岄端坐于主位。她视线时不时不经意打量着郁沉云,眸光意味不明,令人一时参不透她心中所想。
郁沉云和青堂分别坐于左右两侧,青堂非常自觉地贴紧马车门,离施寒岄要多远有多远。
其实青堂也觉得挺尴尬,原本他没想上马车来,但公主发了话,他也不得不从。
他在车里浑身不自在,可偏偏在郁沉云面前,他的身份又是宠侍,又不能自请出去驾车,掉了身价。
郁沉云俊脸绷得极紧,瞧着不悦得明显。
一开始,他听公主说特意来接他,他很开心。
上马车时,他见青堂也跟了进来,就有一丝丝不太高兴,毕竟,有青堂在,他不好离公主太近,否则公主又要觉得他是在故意争宠。
但想想青堂方才为他仗义执言,他想,罢了,只要青堂安分守己,不觊觎他驸马的位置,少争些公主的宠爱,他还是可以和青堂和睦相处。
上车后,他主动坐到了微微靠近公主身侧的位置,可这青堂,放着宽敞的侧座不坐,竟然就扒拉着那车门,蜷缩在那么老远的小角落,还微微背对着他和公主。
郁沉云脸当时就黑了。
青堂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在公主面前装可怜吗?
和公主单独相处,他就和公主亲近。
和公主驸马相处,他就躲那么老远。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个驸马是瘟神恶煞,私底下欺负了他去,才叫他惧怕成这般!若叫公主误会了可如何是好?
亏他方才还想和青堂和睦相处,现在看来,青堂虽是个有大局观的,会和他一致对外,但私底下,青堂还是会耍小心机迷惑公主,离间他和公主,不是个很安分的。
这还怎么和睦!他这个驸马都没有耍心眼子离间青堂和公主!
争宠那是各凭本事,各使手段留住公主,重点在留住公主,而不是在抹黑别人。
离间!就不厚道了吧?
他都没有在公主面前说过青堂的不好,虽然今日青堂故意学他说话羞辱他,他是打算和公主告状。
且不说他还没来得及告状,就算他告到了公主面前,但这也是事实,他又没有故意捏造莫须有的事情让公主对青堂生出误会。
他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可青堂竟然如此对他!
思及此,郁沉云决定主动出击。
“青从四(宠侍)怎的坐得啧般远?”【青宠侍怎的坐得这般远?】
被点到名的青堂有些发懵,坐得远难道不好吗?不合驸马心意吗?驸马不会真希望他亲近公主吧?驸马这么大度的吗?
“回驸马,岑(臣)喜欢坐在啧你(这里)。”青堂温声回道。
施寒岄一听这语调,还没等郁沉云发话,她转头疑惑看向青堂,诚心发问:“你舌头也伤了?”
舌头?青堂头脑有一瞬的空白和茫然,而后,他诧异看向郁沉云,眉头微挑,瞳孔骤缩,所以,这不是驸马学来的方言?!
郁沉云盯着施寒岄,眸光热切,隐含期待,这可不是他告的状!这可是公主自己发现的!
他这个正夫被一宠侍如此挑衅羞辱,公主该管管那宠侍的不是吗?
至少,总该说说那宠侍,叫那宠侍不要恃宠而骄,对吧?他这个要求不过分的吧?他这个期待很正常的吧?
“回公主,臣舌头没伤,臣原还以为,这是驸马自边关学来的方言来着,臣想着,驸马对臣说方言,臣用方言回才显尊重,没想到,竟是误会了。还望公主、驸马莫要见怪。”
青堂朝二人拱手回道,此时他因着尴尬,有些脸红。
郁沉云双眸浅瞪,好一个舌灿莲花的宠侍!黑的都给他说成白的了!羞辱都变尊重了!
“公组……”郁沉云低声喊了施寒岄一声,那眸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解读出来便是——“你不会真相信他说的吧?”
施寒岄见郁沉云突然就变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她还是没看懂郁沉云想表达什么,“怎的了?”
“岑桑侬瑟头,已经很难搜,今日,岑缩话的思候,别能都用很奇怪的眼森看岑,有些能还笑话岑,他们都觉得岑很奇怪,他们都不觉得岑四在缩方言,岑心你好难搜。”
【臣伤了舌头,已经很难受。今日,臣说话的时候,别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臣,有些人还笑话臣,他们都觉得臣很奇怪,他们都不觉得臣在说方言,臣心里好难受。】
郁沉云说完还故意吸了下鼻子,抬起袖袍压了压眼角。
宽大袖袍掩住他眸光时,他不动声色迅速瞟了眼青堂,这下看他怎么狡辩!
郁沉云这状告得也讲究,他是经过深思谋算的。
以公主的聪慧,那当然会想,怎么别人都不觉得是方言,青堂就觉得是呢?怎么别人都觉得他说话奇怪,青堂就觉得他说话正常呢?
以公主的聪慧,公主定能想明白青堂的险恶用意。
施寒岄听完郁沉云的话后,她眉眼弯起,轻笑一声后温声道:“人都有不顺的时候,驸马不必太过在意旁人的眼光。本宫让惜海配的药都是极好的,驸马再过一两日应能正常讲话了。”
施寒岄话落,郁沉云还是故意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他在等着施寒岄继续往下说,安慰了驸马,不就该要惩罚不敬驸马的宠侍了吗?
结果施寒岄说完后自顾阖上了眼,闭目养神,马车内陷入寂静,再无人出声。
郁沉云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他放置在大腿上的双手微颤,看向施寒岄时,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就完啦?这事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