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位分?”君长珏僵着嘴角那抹邪魅的笑,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想升到哪儿去?”
隋怜眨着眼,有些羞涩又通情达理地说:
“婢妾才进宫没多久,若是升得太快也不好,就贵人吧。贵人是从六品,不上不下,刚刚好。”
君长珏面无表情,“朕觉得不好,贵人这么低贱的位分,怎么配得上你呢?还是贵妃更适合你。”
隋怜听出了君长珏是在讽刺她,这种话傻子才听不出来。
但规则只给了她三日期限,她只有厚着脸皮去赌规则不会出错,君长珏一定会答应她这个请求。
“陛下,婢妾知道婢妾不配,但您就成全婢妾吧!”隋怜楚楚可怜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君长珏眉头轻挑,一派风流地倚在井边。
他脸上挂着看戏般的笑容,美艳却无情,“知道自己不配,怎么还敢和朕开这个口?”
隋怜绞尽脑汁,拼命想着能打动君长珏的理由。
可不管她怎么想都绝望地发现,把她升为贵人这件事对君长珏好像没什么好处。
她原本是要按照规则的提示,用安常在的下落去换他答应。
但现在安常在仅剩的那颗脑袋已经被他掌控,她手里并没有其他筹码,还拿什么来和他换?
他是坐拥整个皇朝和后宫的皇帝,而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弱小无能,必须要仰人鼻息才能苟活下去的低级嫔妾。
如果规则出现了错误,君长珏就是不肯答应她的请求,她就只能去死了。
君长珏等了半天,井里的女人却只是沉默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两人一个在井边,一个在井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相顾无言。
就在君长珏的耐性快要耗尽时,却见井水里的女人慢吞吞地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钱袋子。
他怔住,她这是要做什么?
莫非这个钱袋子里藏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却听隋怜小心翼翼道,“陛下,婢妾手里还剩下三十四枚棺山钱,这就是婢妾的全部家当了。”
君长珏冷笑,“贵人之位虽然低贱,但还不是这点钱能买得到的。”
笑话,这钱在碧玉宫挖出来的时候,还是他看不上眼才让她拿走的,结果她反过来要拿他赐的东西来买通他?
这女人是把他当傻子吗?
隋怜仰眸看了他许久,忽而道:
“婢妾愿意献上所有家当,只求陛下今夜垂怜。”
她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既然君长珏都来疏影院了,不如她先想办法把他留下来,看看会不会有新的转机出现。
但这话说出口,听上去完全不是她要说的那个意思,她自己都懵了。
她的嘴自作主张,都说了些什么骚里骚气的东西?
自从君长珏现身后,就收起头发躲进井水深处的黑狗也震惊了。
它没听错吧,它家小主居然要用三十四枚鬼钱,买君长珏这老狐狸一夜?
君长珏这头老狐狸在她眼里,就值这个价?!
它害怕地夹着尾巴,小主,你自求多福吧!
刚好赶来的镜灵和白釉也听见了隋怜这句话。
两人都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躲在了大树后头,竖着耳朵等着听君长珏怎么回答。
根据白釉对他家陛下的了解,他家陛下一定会分外不屑,然后微笑着让他把大不敬的隋小主叉下去。
镜灵的嘴角却浮现出了迷之微笑。
哎呀,它就说,陛下今夜定是桃花朵朵,艳福满满嘛。
隋怜忐忑不安地仰着头,看着君长珏那张略微扭曲,神色莫测的美人脸。
这妖孽皇帝一定生气了,觉得他被她侮辱了!
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无比残暴地处置她!
她要一命呜呼了!
就在她已经预见到自己无比凄惨的死状时,脸上忽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
她愣怔着垂下眼眸,就瞧见一条色如桃花般绯艳妖娆的狐狸尾巴,正在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脸。
这是君长珏的尾巴。
那他这是同意了?
同意她用三十四枚棺山钱,买他春宵一夜?
隋怜伸出手,碰了下他的尾巴尖尖。
下一瞬,天旋地转后,她被君长珏抱在了怀里。
这穿着龙袍的绝色妖孽也跳了井,他一手环着她被水浸湿后更显纤细的腰身,一手粗暴地按着她的后脑勺,力度霸道。
在他的强压下,隋怜和他唇对着唇。
耳边传来阵阵巨响,她先是懵懂地分辨了一会儿,尚未来得及听出那其实是她自己大乱的心跳声,就被掌控着她的男人深深索吻,再也无暇分神。
君长珏的吻,妖邪又暴虐,如同浸血的桃花,像是从冰冷的尸身中生长出来,再扎根进她的骨血里那般浓烈肆虐。
他有力的狐尾则像是世间最紧密的枷锁,死死地缠绕着她的身体,不容她反抗分毫。
待这一吻结束,隋怜都快窒息了。
君长珏听着她剧烈的咳嗽,错乱的喘息声,如血的狐眸才渐渐变回深不可测的墨黑。
只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暴露了他心中的悸动。
怪不得那条没出息的尾巴,总是贪恋着她的唇齿。
原来,亲吻的滋味竟然这般好。
回过神后,他把隋怜打横抱起飞出了水井,声音森冷无情:
“隋答应,你好大的胆子。”
他怀中的隋怜觉得自己很冤。
虽说她一时嘴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可之后那个跳进井里,抱着她狂吻的人,还用尾巴锁着不让她动的人是谁?
好像是一只姓君的老狐狸吧?
井是他自己要跳的,吻也是他自己要吻的,他怎么能反过来赖她身上呢?
冷着脸的君长珏忽而又展颜一笑,笑得无比明媚妖邪。
这回隋怜不只感到冤枉,还有些毛骨悚然。
苍天啊,她可什么都没做,皇帝陛下这又是在抽什么风?
“你要用三十四枚棺山钱,买朕一夜是吧?”
君长珏俯首在她耳边,温声细语,气息却危险至极,“好啊,朕准了。”
“今夜朕就留在这疏影院由你伺候。要是你伺候得好,朕就让你当贵人,伺候得不好——”
他邪魅地低笑着,红得像染了血般的狐尾不知何时又伸到了隋怜的脸上,上下抚摸摩挲。
隋怜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