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阿花将手中的药奉向苏余。
这瓶药确实是上好的伤药,刚刚被她调换的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若是刚刚苏余没有提起三皇子,那毒药就会直接送她归西。
呼——
苏余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恐慌逐渐消散。
幸好,是来送药的,不是来要她命的。
她接过阿花手中的药,仔细辨认了一眼这个小瓷瓶的做工。
白瓷细腻精致,这样好的东西除了皇家能够用得起,普通人家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到了这里,苏余心中的最后几分疑虑通通消散,看来这两人确实是三皇子的人了。
三皇子白天就交代了,今天晚上会有人来给她送药,她还以为会是让小厮丫鬟送过来,没想到竟然是派了两个暗卫,还是两个不靠谱的暗卫。
不过……
暗卫这种存在都是心照不宣的,不会有人把这些摆到明面上。
花辞易送了两个暗卫来保护她,是不是说明她在三皇子那里有比较重要的分量?
阿花也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幸好,她拦住了阿梅。
万一那个傻子刚刚一个冲动,下一步就是她俩脑袋跟脖子分家了。
阿梅:“……”
等等!
所以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苏二姑娘!
苏二姑娘是个小哑巴,她们主子的未婚妻是个小哑巴!
主子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
不对,不对,主子的口味本来就很奇怪,常人无法理解,好像也很正常。
不对!
阿梅却一根筋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下一秒“唰”地一下收起软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属下阿梅奉命保护姑娘,错认姑娘之事,还请姑娘恕罪!”
说这话的时候阿梅的嘴巴都在抖,主子那么恐怖的人能看上的人肯定也很恐怖,万一认罪认的迟了,小命没了怎么办?
苏余张了张嘴,想说“无妨”,但是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默了默,从绣凳上起身,将阿梅从地上扶了起来。
阿梅不清楚苏余的性子,但对方能将她扶起来,绝对是不介意自己刚刚冒犯的行为了。
“多谢姑娘不介怀刚刚之事。”
苏余点点头,心中开始盘算得笼络好府医,她的嗓子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不然将来会有诸多不便。
如果今天这两人真的是来杀她的,她连最后的求救都不能发出,那得多绝望。
苏余正想着,阿花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骨哨。
“姑娘,三皇子命我与阿梅在暗中保护姑娘,请姑娘拿着这个,姑娘若是遇到危险,可吹动这个骨哨,我二人会立刻出现保护姑娘。”
苏余接过哨子瞧了一眼,忽然发现这个上次跟她平时所见过的哨子不太一样。
它的尾部竟然被东西给封上了,那这样的哨子如何出声?
看出苏余的疑惑,不等苏余发问,阿花赶紧解释。
“吹动哨子可催动哨子里的蛊虫,我与阿梅感应到蛊虫变化,便会出现了。”
苏余眼底闪过惊讶之色,竟然是这样吗?
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两人交代完后,很快就隐去身形,再不见踪迹。
但苏余清楚,她的安全又多了几分保证。
这两人无时无刻都在她的身边保护,她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安全了。
一夜无梦,苏余睡得无比安心。
但一大清早,她就迎来了一个让她开心不起来的消息。
“你是说姑娘的养母不在林家村了?”银丹微微拔高了音调。
苏余抖着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示意府医详细说。
“二姑娘的养母确实不在林家村了,但具体是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府医的表情略显凝重,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感到棘手。
“日前,回去我就托人去了林家村找二姑娘养母的踪迹,但我托的人按照地址并没有找到姑娘的养母。”
“为了完成嘱托,我托付的人在林家村找了一天,但都没有人知道二姑娘的养母究竟去了哪里。”
“听林家村的村民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姑娘的养母了,大概有半年之久。”
“他们还以为姑娘把养母接到了京城享福,却不想这人竟是不见了。”
随着府医最后一句话落下,苏余手突然泄了力,茶杯摔在了地上,茶杯摔得四分五裂,热水溅在了她的裙子上。
苏余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不是被烫的,而是因为养母不见了。
她相处了十五年的养母,她念了三年的人,不见了。
她一直以为养母好好的在林家村养病,但人怎么会不见了?
而且不见了之后竟然没有人知道她的踪迹,这……
苏余眼底的希望逐渐暗淡下去,养母是一个和善的人,邻里之间若是遇到困难了,她经常出手相助,林家村的人对她都颇有好感,所以养母失踪绝不会是林家村的人做的。
而知道她养母在林家村的,而且还能对她养母下手的,除了苏家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苏余拳头紧紧地捏起,心中怒火腾烧。
她之所以在苏家委曲求全,都是为了养母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但没有想到苏家竟然出尔反尔!
养母不见了,他们竟然连她都不告知一声。
“姑娘,您别太冲动,或许这只是误会一场呢?”府医明显察觉到了苏余的变化,赶紧出声提醒。
苏余现在还得靠着苏家,如果现在起了冲突,那吃亏的肯定是苏余。
他本来也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但没有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
苏余实在可怜,可怜到他都生起了怜悯之心,他都忍不住劝解她:
“老夫收了您的钱财就该替您办事,老夫会继续找人去寻找您养母的下落的,还请您不要冲动,如果现在冲动,那以后可就什么都没了。”
听到府医的话,苏余的理智逐渐回归。
她现在还得靠着苏家二姑娘的身份才能嫁给花辞易,如果这时候生了冲突,苏卓宏觉得她不好掌控,肯定会想办法毁了这门亲事。
这样一来,她连自己都保不住。
谈何去找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