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清看看储物袋中的灵石,那叫一个高兴。
“徒儿们,这次你们表现好,奖励也有了。”
今日,别人不知道黑林峰几乎全员突破金丹境,给出的赔率很高。
等到明日,赌场反过味来,肯定会将其下调,并且限制投注。
那时候,再想赚二十五万灵石,根本就不可能。
赚这个钱,就要快狠准,一把搞定!
徒弟们忙着比试,梅若清赚钱顺便清理后患。
而孙不鸣也没闲着……
他的任务也很重要——检查山门大阵的情况!
晨雾未散,孙不鸣便踏着青石阶往山门走去。
他肩上扛着药锄,锄柄上沾着几片枯叶,乍看像是个晨起采药的寻常老农。
再加上他平日行事低调,很多低阶弟子不认识。
在他们眼里,孙不鸣就是个胖胖的中年大叔……
可,若细瞧,那双浑浊的眼睛扫过护山大阵的阵石时,泛着刀刃似的冷光。
“第三十六块阵石……”他蹲下身,手指抚过青苔覆盖的石面,突然顿住。
石缝里渗着一抹暗褐,像是被雨水泡烂的血痂。
“这血渍出现的地方,不大对劲啊……”
孙不鸣自言自语道。
石块周遭没有高点,也没有垫脚地方,大小猛兽都上不来。
至于鸟儿嘛……
阵石上都设置禁制,鸟儿也难以靠近。
可他盘桓一圈,仍旧没有发现线索。
“兴许是我多疑了?”
孙不鸣苦笑着摇摇头,向下一个巡视点出发。
“第三十八阵石……”
孙不鸣这次有意关注,很快再次发现血渍!
一次是偶然,两次三次不可能都是偶然吧!
他凑近嗅了嗅,鼻腔里冲进一股腥臊——这味道他太熟了,那年南疆除妖,被剜去半颗心的狐妖临死前,也是这般腥气冲天。
“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在搞鬼!”
他手上用力,药锄猛地凿进土里,翻出几缕灰白兽毛。
孙不鸣捻起毛尖对着日光细看,毛根处还黏着星点金色粉。
“老狐狸的崽子们。”他冷笑一声,拿出一枚铜镜。
蹲下之后,将铜镜伸到里边,观察情况。
镜面映出阵石底部密密麻麻的爪痕,像是千百只狐狸刨出的地道。
叮铃……
远处忽有银铃轻响。
孙不鸣皱起眉头,盯着声响的方向。
白潇潇提着裙摆款款走来,数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
“孙长老好眼力。”她指尖挑起那撮狐毛,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连六尾用幻形砂遮掩的痕迹都能识破。”
孙不鸣药锄横在身前,地上阵纹泛起青光,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白掌柜不去醉月楼数钱,倒关心起青云宗的阵法了?”
“钱要赚,命更要保。”白潇潇足尖点过阵眼,冰霜顺着阵纹蔓延。
“六尾一脉在护山大阵埋了三百颗噬魂钉,他在等待时机,发动计划。”
“什么计划?”孙不鸣急切道。
“嗯……到时候发生什么,我也猜不到……”小白无奈地摇头晃尾巴。
“他是狐狸,你也是狐狸,都说你比他聪明,你还猜不到?”
“我又不擅长阵法,不过,我已经派人回去找人帮忙破解。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小白冷哼一声,继续道。
“可不管怎样,六尾绝对没安好心,他的行动肯定会让青云宗血流成河!”
“什么,该死!”
当啷!
药锄砸在阵石上,孙不鸣额角青筋暴起。
小白则是幽幽叹息:
“到时候,青云宗上下肯定会怪罪狐族。你说,我来调查他干什么,是不是在帮着自己保命?”
“的确如此……”
孙不鸣陷入沉思当中,他想起清晨巡山时,那些看似完好的阵石下,血渍如梅花烙铁般印在心头。
每处阵眼三丈内必有三道爪痕,正合狐族祭炼噬魂钉的三才邪阵。
“我去找掌门师兄,现在就拆掉这邪法!”
小白伸手阻拦道。
“别介,如果打草惊蛇,他们提前动手怎么办?再有就是,他们觉察到阵法破坏之后,肯定会重新布置……
因此,现在应当监视为主……”
“好吧,那我先不行动,但事情肯定要让掌门知晓……”
“孙长老,掌门可以知道,其他长老的话,还是不要都知道……”
小白说得别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孙不鸣眉头皱成川字。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装什么骚呢?”
“好吧,连你都猜到长老当中有奸细,果然啊,宗门不幸!”
孙不鸣用药杵狠狠地戳戳地,算是情绪的宣泄……
……
黑林峰,暮色渐沉时,弟子们三三两两归来。
先回来的人里边,不管是谁,都没有谈论比试的问题,大家似乎都在有意识地避免尴尬,净说些没有营养的话……
就在他们觉得,聊得差不多时……
郝仁拎着半截断剑冲进膳堂,袖口还沾着丙字擂台对手的血。
“你们猜我怎么赢的?那青松峰的愣头青使阴招,反倒被我扔出当暗器的爆米花噎住喉咙,差点憋死……”
膳堂突然寂静。
陈长生瘫在藤椅上啃糖葫芦,脚边小黑子正把不知道是谁的靴子当磨牙棒。
孙小海擦拭着剑上冰霜,剑穗上九朵墨莲开得正艳。
十名弟子,竟无一人带伤。
“嘿嘿,我也侥幸赢了两场。”
“哎呀,那感情好,我也一样。”
“什么,你们都赢了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也拿下首日!”
众人越说越兴奋!
大家之前都在藏着掖着,是担心有人失败,自己赢下比试,说出来会打击失败的人。
“小海,你呢?”郝仁问道。
“丙字擂台,孙小海胜!”小海模仿着执法长老的传音。
“哈哈,好样的,果然大家都赢了!”
随后,孙小海又模仿着。
“甲字擂台,陈长生不战而胜!”
藤椅上的咸鱼翻身坐起,糖葫芦签子啪地断成两截。
他晌午分明在西南角擂台装死,怎就传到甲字擂台去了?
再传下去,怕不是他在甲字擂台,干掉郑开天?
“爹爹呢?”孙小海发现药锄斜倚在门边,锄柄上沾着黑血。
但是,却没有看见人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