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回复这个字,楚霆转身往电梯去。
只要确认盛知宜安全,他见不见她都无所谓。毕竟见了,肯定同纪荆堂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是一样的。
盯着那强装的坚挺背影,盛知庭轻轻叹了口气。
他一直都知道纪荆堂和楚霆对盛知宜的情感,可心里总感觉这次是个难解的局。
屋里,盛知宜盯着男人喂在嘴边的白粥半天,硬是没有启唇。
好半会后,她见男人没有收回的打算,无奈开口,“辞鸿,我自己吃就行。”
“我喂你,你手有伤。”温声回着,男人勺着的白粥已放进她嘴里。
盛知宜吞下,心里无奈时又带着暖意。
“我明天要去台市,大概两天回来,这两天你乖乖在家养伤,要出去就带上远行江他们!”
听着台市二字,盛知宜眉宇上染满担忧,“你是去处理余震后的事情吗?”
“是的。”
将碗递给女佣,男人拿起手绢给她擦拭嘴角。
盛知宜夺过手绢,温声叮嘱,“注意安全,回来后我有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不能现在告诉我啊!”
“现在告诉你,我怕你太高兴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男人低低自语,想到什么高勾起唇,“那等我回来宝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盛知宜点头,避开他探究眸光,“你出去吧,我睡觉。”
男人应好,起身时又探头过来吻她。
她抬头盯着,想说什么又没说。
第二日天微亮,温辞鸿小心翼翼起身,刚抬步下床盛知宜便迷迷糊糊扣住了他的腰身。
“忙完就早点回来。”
温辞鸿转身,抱着她往床中央放,眸光里尽是柔意,“你在家里我肯定要早点回来啊!乖,睡觉,起来后让管家远行江他们带你去拍卖会玩。”
盛知宜闷闷嗯一声,脑袋又往他怀里钻。
不知道是不是昨日遇事的后遗症,她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慌意。
就是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宝宝,怎么了?”眼见盛知宜还不愿放手,温辞鸿又钻进被窝。
盛知宜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
温辞鸿感受到她的不对,故意逗她,“这么舍不得我,就跟我一起去吧。”
闻声她立马松手,还催促他快些出发。
男人闷笑,给她盖好被子,“乖乖等我回来。”
听见关门声,盛知宜翻身坐起,摸着手机给盛知庭打电话。
那头的人半晌才接听,开口的声音极闷,“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去台市吗?”
“去啊,八点的飞机!怎么了姐。”
盛知宜翻身下床,凝着远处的水杯小声回,“那你去台市后好好跟着你姐夫,我心里总有些慌。”
“我知道了姐,你不用担心。”
结束通话,盛知宜又给徐鲁等人发去信息叮嘱。
待做好这些,她毫无睡意,带着人往南华寺去。
南华寺主持一见到她,只淡淡笑着,仿佛一切都已明了。
跪在禅房里,盛知宜默默祈福,待出来后已是九点。
管家温叔见她出来,立马上前,“太太,我带你去拍卖会场。”
盛知宜摇头,轻道:“我不想去拍卖会,你带我去别山馆吧!”
“别山馆!”一听这三字,不远处的远行江立马冲过来,眉宇间尽是高兴,“嫂子,你终于想通了?”
盛知宜收起福袋,再开口时语气不冷不热,“说不上想通不想通,我只是想直视过去发生的事。”
远行江表示理解,拉开车门让她落座,“我现在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二爷。”
“你先别同他说,等他回来后我亲自告诉他。”
远行江点头,落座驾驶室时是由衷的高兴。
三十几辆车浩浩荡荡进入别山馆,盛知宜还来不及叮嘱,一堆佣人便围了上来。
“太太,我是三管家福禄,有什么请尽管吩咐。”
盛知宜轻笑点头,看着那整齐划一的部队,有些头疼,“你让她们都去忙吧,我自己在别山馆里转转。”
管家福禄点头,抬手示意周围的人退下。
待大部队离去,盛知宜让跟着自己的保镖也散开来,只留下几个眼熟的。
顺着熟悉的路线往前,她的脚步最终停在马场外的山林处。
这个地方是她曾经逃离的地方,亦是温辞鸿跳下去的地方。
直直盯着,直到眼睛发热她才收回目光。
只要一想到当时逃离的场景,她就有些恨,但转而想到温辞鸿的跳下,她的心腔又被其他情绪取代。
那种来回的拉扯无限控制着她的四肢百骸,致使她全身不自觉发颤。
“如果还不能坦然面对,就在等等吧!”低沉的声音由远而近,带着明显的着急。
盛知宜回正思绪,松开攥紧的手指转身,“纪少爷,你怎么在这?”
纪荆堂没有回她,只盯着她的面色打量,“创伤后的应激反应,需要时间慢慢恢复,你不该强行让自己面对。”
对于他的一眼看穿,盛知宜有些吃惊,但只是一瞬。
半天听不到回话,纪荆堂往前迈进几步,“我是医生,我可以帮你。”
盛知宜摇头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可以。”
说完最后一字,她拉开两人距离。
纪荆堂盯着她后退动作,心间似被撕开大口子般鲜血淋漓,“盛知宜,你我一定要这么生疏吗?”
盛知宜蹙眉,“我们不是一向如此吗?”
“对,对,我们一向如此。”苦笑承认,纪荆堂踉跄数步。
盛知宜不想多理,抬步往马场下方的墓地去。
“知宜,如果我先辞鸿同你表白,你选择的会不会是我。”
不知是受昨日的刺激还是今日的,纪荆堂毫无顾忌的问出了这句话。
盛知宜抿唇,那双好看的眸子沉的如墨,“纪少爷,你今日又喝多了吗?”
“我没有喝酒!”
“那我再回答你一次,无论有没有辞鸿,我都不喜欢你。”
“为什么!”依旧不死心,纪荆堂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他激动着往前,压抑许久的情绪喷涌而出。
盛知宜拧着眉,心里厌烦无比。
若不是看在纪荆堂和温辞鸿是自小的兄弟上,她真想狠狠扇他几巴掌。